赵通犹豫片刻,只提及三样最廉价的:“甘草、茯苓和桔梗,这三种尚有存,但数量不多...”
纪如月点头:“赵管事,你将庄上存清单交一份给我,我看看能否寻到替代品。”
赵通眸中闪烁,极不情愿。
新年刚过,他还没来得及做假账与存清单!
“是,少东家与几位先生路途奔波辛苦,不若先住下休息。待我整理好最新清单,立即送到少东家手中。”赵通脸上的笑意带上了谄媚,一副关心主子,一心为主子好的模样。
郑管事欲想开口,被纪如月抬手制止:“大家都累了,你且去安排住处和膳食吧。”
“是,小的立刻安排,另已吩咐人杀猪宰羊。少东家难得来访,得尝尝这乡间风味才是。”
“好。”
郑管事看了纪如月一眼,见她属实疲惫,便不再多言,
“胡嬷嬷,你带人去帮忙准备膳食,我怕吃不惯农家口味。”
纪如月看似挑剔,实则让嬷嬷们去监视着,以防赵通耍手段。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对这种小人。
胡嬷嬷立马会意,“是,老奴即刻就去。”
赵通本打算让纪如月住进内院,毕竟内院舒适。
但被纪如月婉拒:“我住外间的客房即可,内院应是赵管事的私人领地,不甚合适。”
赵通被说得老脸一红!
他本是纪家奴仆,现下竟敢在主子面前独占内院...
可想起后院那些小妾,又立刻打消了刚升起的念头。
几人少东家都这般说了,他有何惧?
打算稍后约束下府中众人,这几天断不许她们露面。
最后,纪如月被安排到外院的客房,院落虽小,却也算清幽。
四大丫鬟自然是伺候在她身侧。
嬷嬷、管事和账房分别住在她周围的院子,护卫则在更外围。
看似随意,实则将纪如月护得严严实实。
本身被唤来做打手的庄户,早被赵通派人打发走了。
他下达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乱言,尤其遇到少东家,切记闭嘴。
但凡有人敢乱说半句,就莫要怪他赵通心狠手辣了!
事已至此,赵通也不装了。
直言东家十余年未来过药庄,才被有心人传歪了去,他确定是负责此处的管事,并非庄主,以后不许人乱叫。
庄户人家心性淳朴,好骗归好骗,可也不是傻子。
可他们受赵通欺压多年,自然不敢反驳他的意思。
每人也只得灰头土脸地回去,和自家婆娘说明白,让家里人这几天都注意点。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纪如月派人出去打听消息,去的人皆是无功而返。
“小姐,此处明显有异,赵通已生二心,为何不将其拿下?”白梅替纪如月更衣,心中有些不解。
“既然多年已过,何必急于一时?”
纪如月轻轻一叹,这赵通的底细她已知晓。尽管他如今依旧是纪家奴仆,但他的卖身契早已不在纪家手中,若想随意处置他,却是不能了。
“母亲仁慈,担忧陪嫁侍女生活艰辛,便将他们全家的卖身契都归还了。孰料,倒是喂出只忘恩负义的狼。”
“是,奴婢明白了。”白梅乖巧应声。
郑管事已派人前去镇上报官,这一来一回,如何都得明日才到。
纪如月可不想拿自己和这等人硬碰硬,万一狗急跳墙当如何自处?
唯有按兵不动,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