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秋又使力推了推,门没推开,反而弄了自己一身灰。
“这锁倒是巧妙。”
纪如月只静静看着,眼神在四周扫了一圈。
习秋往里边喊了两声,毫无动静...
“这人莫不是被放了吧?”夕秋狐疑道。
纪如月摇摇头,“今日理当无人进出过,你且将门打开。”
门口和窗户四周覆盖着薄雪,暂无任何踩踏的痕迹。
今日的雪是巳时停的,化了好些,却一目了然。
“是,小姐。”
习秋思索片刻,果断抬脚,“砰”的一脚踹在门上。
纪如月:“......”
“砰!”
破败的木门应声倒下,重重地向内倾覆。
“小姐,门被我踹开了。”
“我看得到!”纪如月睫翼颤了颤,心下都不晓得说什么好。
真是个虎丫头!
习秋咧着嘴笑,一步就迈了进去。
“小姐,他还在这。”
“小姐,这人不知死没死...”
纪如月想上前看看,被一位老嬷嬷阻止了,“小姐且站着,老奴略懂医术,老奴来查看。”
纪如月没阻止,点了点头。
屋内好一阵悉悉索索,一会后,夕秋和老嬷嬷合力将一人扶了出来。
这人也不知被关了多久,全身灰头土脸,脏污不堪,长发结成团,只穿着一身破旧的单衣,破布紧紧贴在瘦骨嶙峋的身躯上,形销骨立。
“如何了?”
纪如月话音刚落,就对上了一双清澈如泉水的眼睛……
这是一双极好看的眼眸,眼型狭长,敛在纤长的睫羽下,平静剔透,像浸在冰雪中的琉璃,清冷冷的。
老嬷嬷脸色难看:“真是作孽啊!就算是个下人,也不该如此虐待。这人被关得都不会走路了!也不给口饭吃,瘦得只剩一层皮,哎……”
纪如月眸底瞬间泛起一丝红。
老嬷嬷这话,如针刺入她心扉深处。
的确,被长久囚禁之人,是不会走的。
那人的眼眸未从纪如月身上移开,见她泛泪,他心有不解,蠕动了一下唇瓣,想开口,却难受异常,最终低下了头。
“带他下去洗漱一番吧。”
纪如月见不得这场面,率先转身回了。
习秋略带嫌弃地轻提起他,口中喃喃,“瘦弱至此,怎还如此沉甸?你这小丫头也是命大,得亏我们小姐心善。”
小丫头?
“我是男子。”
他张了张嘴,许是太久未发生,竟是吐不出半个音。
“什么?”
直到浴桶注满水,老嬷嬷准备为他宽衣时,他紧紧护住衣领,“我、我是男子…”
最终,是两名护卫入内帮忙的。
足足倾倒了十余桶水,方才将此人彻底洗净。
习秋目瞪口呆,转头问:“嬷嬷,他确是男性?”
老嬷嬷微微皱眉,“很显然,他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