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渊投去狐疑的目光:“那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
“是结了,可收尾之时,却卷进了人命,涉及朝中大臣,圣上很是重视。”孙成武耐着性子解释:“此番,正逢大理寺调度人手,刑部亦要参与。”
一直在一旁安静的李絮絮听见“圣上很是重视”这几个字,按耐不住开口道:“孙伯父一定是重视于我,才将我纳入协助之册,絮絮定不会辜负孙伯父。”
薛行渊眼神带着寒意,冷冷的瞧着孙成武,道:“我不希望絮絮出任何事,就劳烦孙大人了。”
难怪那么轻易答应带絮絮入刑部,原来是刑部缺人当冤大头,掺和进这种权谋案中。
呵,把主意打到他薛行渊头上来了。
“将军放心,我自当竭尽全力保护絮絮周全。”孙成武赔笑:“絮絮虽年纪尚幼,却极懂事明礼,日后前途无量。”
“那就,借孙大人吉言了。”
——
卫荆带着林挽朝往冰室去了。
是一处极深的地道,一道近乎垂直的石阶通往看不见的幽暗尽头,有阵阵阴冷的风往外呼呼吹着。
卫荆走在前,打着油灯。
林挽朝不会武功,只能两只手攀附着粗糙冰冷的墙壁一点点摸索着往下走。
瞧着,一旦踩空,整个人都得狠狠摔下去。
走了约莫一炷香,才到了平地。
此刻已经阴冷至极,林挽朝打了个冷颤。
入口狭隘,却没想里面却是如此宽阔。
地宫里的光线并非特别亮堂,唯一能看清楚的便是前方摆着数具冰棺,棺内躺着几具尸体,有男有女,模样凄惨而扭曲。
卫荆将林挽朝领到其中一副冰棺前,火烛高照,露出尸体的真容。
一具女尸,身形瘦弱,衣服被烧的零碎,几乎不能避体。
可比衣服烧的还要厉害的,是那副面容,生生的没了一层皮,血肉翻涌,隐隐可见焦黑的头骨,有半凝固的尸油四处流淌,头顶的头发也被烧没了。
尽管心中有过预想,可看见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时,林挽朝心里还是泛起了寒意。
瞧这女子的身形,岁数不大,本是娇弱如花的年龄,却在惨死后惨遭毁尸灭迹。
林挽朝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悲凉的愤怒,她转头看了眼卫荆,“想查出凶手,就得先知晓女子的身份。”
“大人也是这般吩咐,可这模样,分明就是凶手刻意而为,半分线索都查不出。仵作来验过,死者先是被勒死,又在脸上倒了煤油点,随后搁置在了箱子里。”
“尸体既然是在裕都令的走私赃物里被发现,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裕都令在被捉拿归案之前便就已经畏罪自杀,其他的活口都问了一遍也都不得而知。”
“若是灭口,断不会用此种方法,想来,凶手是为了泄愤。”
林挽朝握紧了手里的油灯,深深的望着面前的女尸,似是能听见亡魂在地底传来的怨恨嘶吼。
——
“勒死泄愤……”
给林挽朝倒茶的莲莲一惊,吓得险些松了手里的瓷壶。
“小姐,你……你说什么?”
“无事。”林挽朝回过神来,缓缓吐出一口气,将脑海里的情绪压下。
“这几日我要随卫荆他们去一趟裕都查案,我不在,林府就由你和老王料理。”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