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自然不用多说,也许是平日来往不多的缘故,也可能是不愿在太康帝眼皮子底下公然广结党羽,只是客套一番,也不愿让他久留。这是对于政治起码的嗅觉,是这些老狐狸们安身立命的基础。
本来想着八公府也是如此,那他也正好趁早回去休息一番。昨儿夜里虽然心疼她们是初次,自己也留了力,可还是折腾到了后半夜。
看着贾琏那理所应当的表情,石光珠只能暗中无奈。
其实也不怪他,贾府如今唯一在朝中的便是这迂腐近似愚笨的贾政,自然看不透朝中形势。
能看透的也有,比如那借着贾家资源爬上去,现在还是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可是王子腾也不是好人,对于贾府也是利用居多,根本不会与贾府交心。
不过他倒是不反对贾府的拉拢,他的本意就是拉着贾府下水,慢慢策反,倒向太康帝一方,那索性顺势而为。
“那先去看望一下贾老夫人也好,我家老太太也常常惦念呢,只是身子骨不大好,不然定会登门叨扰。”石光珠起身笑道。
……
与此同时,缮国公府中,费夫人也是刚刚侍奉过石老妇人起床,向着西跨院中走来。如今石光珠回来,费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又加上石老夫人也不再过问府中事物,费夫人如今忙碌许多,心情却也好了许多。
“珠哥儿在边关这几年呀,性子也是变化挺大的,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关嬷嬷,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关嬷嬷是费夫人的陪嫁丫鬟,也是看着石光珠长大:“以前少爷性子颇为怯懦,虽无大志,却可守成,只能跟着咱们国公府一起衰败。现在少爷性子果断,可成大事,但万一出了差错,也是祸乱之始。”
费夫人知道她说话虽然略有刺耳,但也是实话,停下脚步叹息一声:“外面的事咱们妇道人家也无法过多干预,只能帮他管理好后宅,让他专心事业了。”
关嬷嬷知道费夫人心中低落,只好岔开话题,笑着道:“说起后宅,少爷倒难得不似石府一脉的,老爷可是对夫人一往情深的,少爷反而颇为风流。”
说起这,费夫人也重新迈开腿,由关嬷嬷搀着重新走向西跨院,忍不住笑道:“我倒是希望这猴儿是个风流种子呢,原来在男女一事上如同一颗呆木头一般,我也不好催促。现在可算是有些开窍了,这偌大的石府最缺的就是孩子,他越是开枝散叶我越是高兴。”
“只怕到时候,夫人也顾不得管家了,整日里只是带着一群孙儿孙女溜达了。”关嬷嬷也是由衷高兴,拍了拍费夫人的胳膊笑着道。
费夫人笑眯了眼睛:“真到了那时候,我也就歇息吧,把府中大小事务都交给珠儿媳妇儿,我含饴弄孙好了。”
费夫人原来怕睹物思人,向来是不进西跨院的,今日前来也是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好给自家的那猴儿补上。
等到了院中,发现只有几个婆子与十多名眼生的小丫头上前平安,并不见霜降与白露,心中觉得是这二女懒怠,阴沉着脸。 “珠儿院中的大丫鬟去哪了?这些年珠儿不在,我也甚少踏足这西院,就懒怠成这个样子?都说刁仆噬主,珠儿不舍得整治,那我就代珠儿惩戒一番了。
也让你们知道,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整日里懒懒散散,成什么样子!把人给我带过来,敢抗命就地打死,我看看哪来的胆儿做这刁仆的。”
身旁的关嬷嬷也是面色不善,刚要去外面叫男丁过来,就见一直西跨院中作活儿的莫嬷嬷凑了过来。
“夫人息怒,并非那俩丫头懒怠,而是身子不适,无法给夫人问安。”
莫嬷嬷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在府中勤勤恳恳数十年,费夫人自然是识得的,冷笑一声:“怎么,莫婆子,你和我说说,到底什么毛病让她们二人一起无法当值的。”
莫嬷嬷咳嗽一声,凑近了小声道:“昨日少爷叫了她们二人陪床,我今儿丑时看了房中烛光,三人怕是一宿没睡。今早少爷出门时特意交代了,让她们好好休息,不要打扰。”
听闻她的话,费夫人面上再没有了愠怒,露出一抹喜色,随即又觉不妥,敛去笑意道:“可是真的?”
莫嬷嬷点了点头道:“她们正在少爷房中睡着。”
霜降与白露两丫头被折腾了一晚上,全身跟散架了一般,等着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等费夫人到来时根本没有睡醒。
费夫人进到卧房,看着满地凌乱的衣物,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味道,又瞅了一眼自家猴儿卧榻上熟睡的两女,面色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先把她们叫醒,我有事交代。”
说着,率先向外间走去。
剩下满屋子的婆子丫鬟们自然是不敢怠慢,叫醒二人的同时慌忙着准备衣物首饰与洗盥用具等等物品。
盏茶功夫,白露与霜降穿戴完毕齐齐跪在堂中,堂上坐着看不出喜怒的费夫人。
“府中人丁稀少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你们能爬上珠儿的床我并不会介怀。其实你们应该也知道,让你们做珠儿身边的贴身丫鬟,我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费夫人轻抿了一口花茶,缓缓开口。
堂中跪着的白露与霜降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有窃喜。
费夫人将茶盏放回雕凤木梨茶几上,又开口道:“做婢子的登上高位我并不介怀,反而为你们的心气儿高兴。
但是,你们也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忘乎所以。你们的一切都是你们小公爷给的,就要尽心服侍,若是仗着珠儿的宠爱恃宠而骄,我也有的是法子将你们打回原形!”
霜降悄悄拉了反应慢半拍的白露,两人慌忙俯首磕头:“夫人明鉴,不管什么身份,我们都是公爷的婢女,以前是,日后也是。只会更加尽心伺候,万万不敢拎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