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路听甚至都能脑补出,那天祁聿风听到他求包养,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肯同意,为了生病的侄子,为了死去的妹妹,才愿意悖着一切原则,明明不爱男人却要去跟他妹夫纠扯不清。
祁母见路听不狡辩了,默认了,更加生气。她又开始批判路听,手指着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尖嗓充斥着病房,
“贱货,一个男人还去卖屁股沟子,还是卖给大舅哥!这世道怎么准许像你这种恶心人的男狐狸精存在!你看看啊你看看——这一身衣服,都是你勾引聿风给你买的吧!”
“这T恤,这鞋子,你也配穿聿风给你买的衣服?你不配——”
祁母想到什么,突然就招来几个人,
“对!这衣服你不配穿!你们几个!把他衣服给我弄下来!这是祁家的钱!”
看到那几个手下就要听令去脱路听到衣服,祁老爷子也有些瞪眼。但显然祁母已经在气头上,拦都拦不住!那几个手下一齐去扒路听身上的衣服,从上衣开始脱。
衣服,鞋子,外面脱掉后,里面还有背心和内裤。路听像是半死了一样,挣扎了两下就没动静了。他的内裤也是祁聿风给他的,从衣柜里翻出来的爱马仕。爱马仕的标志十分显眼,而路听这种穷酸人又怎么可能自己买得起爱马仕?
祁太太看到名牌,更生气了,“都脱了!都脱了!”
屋内还有女人,还有医生,还有小孩。
路听被扒的光溜溜,□□被丢在那里。他捂着肚子趴在凉凉的地板上,那些地板砖都寒气一丝丝沁入身体内。八月盛夏炎热,可医院空调开着,他被冻到浑身哪儿哪儿都在发寒颤。
祁母把路听折腾了里里外外一个遍,看到这个让她无比憎恨的前女婿如此狼狈地趴在那里,心情终于好了很多。她重新坐回沙发,瞪了眼旁边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女婿出丑的丈夫。
祁老爷子真没料到自家老婆子今天会闹成这样,不过既然已经解了恨,差不多得了。
但祁夫人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丑闻连根拔起一刀斩断!她让丈夫拿手机,给祁聿风打电话。
祁老爷子瞬间额角突突跳,“聿风今天不是去港城?现在还在飞机上吧!”
祁母:“把他给我也找过来!”
“这事儿本身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今天他不论在哪儿都得给我过来!”
“我就是要让他好好看看——以后还敢不敢随随便便被什么乱七八糟的贱货给迷惑!”
“这个,就是下场!”
*
津港中安国际机场。
祁氏的私人飞机停泊在跑道上,祁聿风一下飞机,就跟随随行保镖上了开往私人日料店的车。老司机给祁聿风开车多年,深知祁总在津港大大小小喜爱的场所路线。
只不过今天的祁总有点与往日不同:平日祁总出行,无论到哪儿,都是清一色深黑色高定正装。然而今天祁聿风却穿了面料反光的暗蓝色丝绸衬衣,在太阳光的反射下,像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花孔雀上飞机前,据说还联系津港最有名的花店,准备了一束九十九朵玫瑰花的捧花。
司机猜测祁总大概是恋爱了,真是稀奇,祁总这棵千年老铁树居然也会对人开花?司机好奇那个被祁总看上的对象究竟是谁,毕竟这可是祁氏的太子爷!当年祁家大小姐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都让整个上流圈大跌眼镜。
祁聿风坐在车上,端端正正,心情似乎还有些小愉悦。
刚上私家车没多久,车内的蓝牙突然响了。
司机一看,是许助理的。许助理平日打电话都是直接打给总裁,鲜少会私底下联系祁聿风的司机。司机纳闷,给祁聿风示意了一下。祁聿风一看,让他直接接。
车厢内传着“嘟——”的一声,下一秒,许助理的电话接通。
“许助理,我已经接到祁总了,你要跟祁总说话吗——”
“祁总!”许林的声音极罕见带着哭腔,“出事了!!!”
“小路先生,小路先生他——被老爷和夫人他们!”
祁聿风脸色一变。
那些扒路听衣服的保镖里,有一个人偷偷将路听赤果身子的模样拍了好几张照片,发布到祁氏集团员工内部群里去,一时间祁氏集团内部炸锅,有几张甚至还出现在公司外部的论坛上。
许林因为在忙着和日料店老板对接,一时半会没来得及关注工作。等到他看到公司内部群那几张照片时,整个人都懵了!他情急之下拨打祁聿风的手机,却想起祁总的飞机还在飞。
许助理语无伦次地说,司机听完第一句话,就将外放蓝牙转接成耳麦,祁聿风戴上耳机,边听电话边给司机示意车速放慢。
“消息传到哪儿了?”
“周围几个小网站,已经让公馆团队处理!”
“我父母呢?”
“还在医院,我们的人都被清了出去……”
“他呢?”
“小路先生……浑身果着,还趴在地上!”
“……”
“掉头!”
祁聿风一手拿手机,一手扳着车座靠背,他沉着冷静,并没有看到一丝慌乱,
“回头去跟东野哥说一下,今天可能去不了了。改天请他吃饭!”
“现在掉头,立刻去陆军医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