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两日奔波过于劳累,云辰一觉睡到了巳时。一睁眼,云康已经坐在桌前看着云辰。
云辰并未言语,简单的洗漱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一楼,又是点了几份不同于昨日的吃食。
在等待上菜的云辰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他注意到昨天原本应该有一群妙龄少女在此轻歌曼舞的舞台之上今日竟然换作了一名说先生。
至于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云辰自然无从知晓,但眼前这一幕倒是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此时此刻,那位说先生正轻轻举起手中的醒木,然后用力往桌上一拍!刹那间,原本喧闹嘈杂、人声鼎沸的醉仙居内顿时变得安静了许多。
只见那说先生撸起袖子,朗声说道,“今天咱们要讲的是醉公断案!”
话说在那大安乡,周家小子周武与那刘家小娘子刘玉娘乃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两人都已到了婚嫁的年纪,周家更是已经向刘家递交了婚,只待黄道吉日便可完婚。
一日,周武与同乡另外一男子赌骰子,但周武运气实在太差,没过多久就输了个精光。回家的周武越想越不对,感觉一定是那男子在骰子上动了手脚。
于是周武去找那男子理论,但那男子一口咬定就是周武自己点儿背,和自己没有关系,并且大骂周武输不起。气急败坏的周武一拳打在那男子头上,好巧不巧的是,那男子的头刚好磕到了石头上,就此没了气,周武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只是周武不知道的是,其实那男子就没有死,只是摔岔了气,不多时,他自己便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
周武害怕自己吃官司,家也不敢回,直接跑得无影无踪。周家自知理亏,想让刘家将婚退回来,就当没有这门婚事。但奈何刘玉娘情根深种,死活只肯当周家的儿媳,双方父母也不好多说什么。
又过几年,刘玉娘在上街买胭脂时无意间撞了一下当地地主的儿子——唐三,唐三见刘玉娘生得貌美,便色从心中起。他让自己的下人跟上了刘玉娘,并打探清楚了两家之间的底细,准备将其强娶回家。
于是他故意买下了周家和刘家旁边的一块地,声称要在这里修房子,并想请刘父和周父帮忙,只要修成,有三十两的报酬。
两人合计,修房子最多也就需要个把月,这简单就是送钱啊,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但是就在修成的前一天,唐三假意请他们喝酒,在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后将他们给绑了起来,并声称他们偷了自己的十两金子,扬言要报官。刘父和周父哪里见过这阵仗,连忙求饶,哪怕他们清楚自己是被冤枉的。
唐三见两人上钩,便对刘父说,“我还有一个解决办法,那便是将玉娘嫁给我,你成了我岳父,我哪还有告你的道理呢?至于他,我更是会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他。”
玉娘实在拿不出十两金子,虽知唐三卑鄙无耻,但为了父亲,也只能答应他的条件,前提是唐三还得给一千两白银作为彩礼。这种条件当然不值一提,唐三欣然应允。
原本刘玉娘打算在成亲当晚上吊自尽的,但说来也巧,周武在成亲当天回到了镇上,刚好撞见唐三家娶亲的队伍。
原来,周武跑路之后去了外省,没了去处,就去当了大头兵。但周武一身子蛮力,打仗时又敢打敢冲,不久就混上了个伍长。但他太过思念玉娘,便告假回家,声称要回家成婚,校尉欣然应允。
周武原本悲痛欲绝,但从刘父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所有经过以后,只身拦住了霍三的娶亲队伍想要抢亲。
唐三见自己的美事将成,却又出来这么个拦路虎,不由得大怒,便吩咐手下想要教训周武一顿。
周武见状不惧反怒,很快便和唐三的手下厮打起来,但终究是唐三这边人数占据优势,周武很快便鼻青脸肿。
原本周武都快要败下阵来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官府的人到了!
隔日,两行人全部被带到了公堂上。
讲到这儿,说老人感到口干舌燥,不由得停了下来,他眯起眼睛扫视了一遍台下的听众,徐徐拿起案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喝完茶水的老人清了清嗓子,又将那醒木一拍!
话说咱们这位县老爷,也就是咱们口中的醉公,也真是个妙人,嗜酒成性,却只喝烧刀子,好酒反而喝不惯。
以前的人想和他攀上点儿关系,都喜欢送些金银珠宝,但无一不是直接被骂出了门。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喜欢喝酒,又给他送那些个美酒佳酿 ,却也是连门都不得进。直到现在,大伙儿才知道得烧刀子最管用,只要你送了,这位爷一律不拒,但事儿办不办嘛,那就不好说咯。
这醉公呐,每次断案前都会先喝上个两斤,才面红耳赤地坐上公堂,即使是这样,却从来没有过冤假错案。
醉公在了解事情的经过后,直接让人把刘玉娘带了上来。
见刘玉娘来到堂前,醉公朗声笑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本官了解得已经一清二楚。”
说罢,他看向了唐三,问道:“唐三,我且问你,你说刘周二老偷了你家十两黄金,可有何证据?被二人偷走的黄金你是否又从他二人身上取回?”
唐三抬头答道:“回大人,当时人赃并获,这一点我家仆人可以作证。至于那黄金,本就是我家之物,自然是要拿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