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是我的梦但只是曾经

第10章 撒着砒霜的蛋糕

那个下午有一些无聊,心里仿佛是撒进了一把沙子,涩涩的、木木的,没有痛感却不舒服。

恰好有的一点点空闲,在我的儿子来到身边以后,这一个悠闲的下午更显得弥足珍贵,应该充分利用一下,可是心里面这样想,究竟该做些什么呢?心里却有一点茫茫然,仿佛已经很不习惯消费这如水的夜色和曾被这夜色所遮掩过的放纵、叫嚣、喘息、汗水……所有的已淹没在时间的年轮里,只有这颗心孤独依旧。

想起因为租房子而有过几次接触的那个人——憩!于是没有多想就给他打了电话。

那个黄昏有些热,正是五月初的天气,而自已的心里却波澜不起,仅仅是找到一个可以和自已共同来消费夜色的人而已。因为不熟悉因为不了解所以才会有松驰感,心里才会放松下来。

那天我穿着一件烟灰色棉麻修身T恤衫,下边一条薄薄的天丝牛仔裤,让已经很瘦的我更显苗条和修长。就像当初去赴谦的约会,那样的平淡无奇和不经意,从没有料到会堕入那样的漩涡里,会长久地让痛盘锯在心口挥之不去。

而今又剩我一个人,又是这样的心态,所有的过往都已不再,只有灰色而又了无生气的情绪挥之不去。可能离婚这件事从形式上只是走了一个法律程序,但是这件事对于我的杀伤力却如一棵原子弹,杀死了活力、自信、激情………

下班后,我与憩约在爱尔兰咖啡厅,看他远远地走过来,我的位置正好可以全方位的打量这个男人,他白皙的皮肤,眼镜让他的斯气加重了几分,微挑上扬的眉毛并不浓密,表明他是一个自负而又不肯认输的人。

我不禁眯起眼睛想,这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呵,这样的男人肯定也是敏感而又多情的,也曾经有过爱恨疼痛,只是他距离我太远,我早已失去了追逐男人的兴趣和勇气,也许心里可以有一点点的喜欢,可是这就足够了,毕竟只是如水交情的朋友,因为租房的事麻烦他复又对他有了几份好感而已。

我一直是个多情的女人,可是受伤的又总会是我,所以我告诫自已,收起那颗好浪漫又多情的心,贴近生活,听命生活,所以应该把这些念头压回去,我和这个男人之间应该不会有任何的故事发生,我和他之间只会像两颗运行在不同轨道的星子,永不惊扰彼此的天空而且永远平行。只是一起来消遣这个夜晚而已。也许今天很快会发现彼此话不投机,那么明天连见面的必要都没有了,多想又何必呢?

我早已经不介意别人,尤其是是男人对我的看法,我愿意活在自已创造的感觉空间里,不为任何人;想爱、想哭、想恨,不为任何事,只为我自已的心情而活。

依稀记得那天很快就结束了晚餐,不是因为他的索然无味而是因为我的宝贝儿子在家里等我回去。

日子还是一成不变的在继续,我的谁会在遥远的未来?尽管我从心里对于婚姻没有热情,对于男人感到冰冷的绝望,可骨子里依然渴望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温暖的肩膀,那种不是因为寂寞而相拥的肩膀。可是没有,只有一点点回忆里的味道,可是这味道又害怕随着时间,很快就变淡,几乎寻不见……想起和孙涛在一起的时候,傻傻地想跟他抛开一切,浪迹天涯,哪怕瘦比黄花,变成一只被爱情所追杀的宠物,失去寻找面包的力量……

我以为经历过婚姻的失败,不会再为谁付出,可是那晚送他到车站,看他身着戎装远去的背影,心,竟然那么痛,有一种软体从我的眼中流逝,砸暗了那个冬季。

孙涛是我离异后第一个为之深深吸引的男人,可是他却远的让我够不着,远的足够让我绝望。是的,远处的温柔解不了近愁,现实以突兀的姿态呈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无奈而又失去抉择的权利。

之后的他像大兵瑞恩消失在越战的汪洋大海里,而我又重新沉入孤寂的海里,不能呼吸。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什么都不曾有过,空气中不复流动那曾熟悉的气息,可是内心深处却如奔流的暗涌,毫无来由也绝无出路的矛盾冲突着……那样一种陷入绝望的煎熬。

在未可知的将来,一切会如何?我等的谁会有怎样的安排,我等的谁会在多远的未来,这个谜底也许永远也不会揭开……

想起了那晚,酒色如花,心情如雾,解百纳让人瓢飘欲仙,一切都显得很暧昧,于是我向他靠近,说“我更需在一个温暖的肩膀”……也许是我寂寞太深,也许没有理由。

趁着还能看得见的青春有人疼,为什么不让人爱怜 ?我在心里给自已说。

只是过后大段的寂寞又留给了我,“下个世纪,不见不散”,只是呵,下个世纪,也许我将化身为一条整日游泳的鱼,只靠这点点回忆温暖着我,我的泪流在海里,所以没有人会知道我的泪水有多咸……永远也不会知道。

而我的他又会在哪儿呢?!

忽然感觉到自已有意无意的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里,为什么会在和这个男人憩约会了一次之后就会有这么多的感慨?可能是他勾起了自已对于目前状态的一种感伤和无奈吧,守着一份无望的遥远的感情,那种苍白和煎熬足以催老我一百次。难道是这个只有一面之交的男人让自已有了一丝丝的动摇,或是促使自已下了某种决心,毕竟孙涛太远了,而生活是实实在在的,是残酷的,他永远不知道在他不在身边的日子里,我的生活是怎样过的,也许我为他想的太多,也刻意的不想让他知道。可是一个单身女人的生活,不用想就是可以描绘出来的。

我想忘了孙涛,可是我能么?可我应该忘了他,弱智的爱情一点也不值得期许,没有把握也没有将来,除了在一起的短暂激情,什么也没有。是该把一切都忘了,这是对冲动的惩罚。我感喟的想,而现在夜已深了,应该上床,做做不该做的梦,想想不该想的人,然后一觉睡到自然醒。

日子平淡地一点点往前躜着步子,生活比起以前相对平静和单纯了许多,我喜欢单纯的生活,可以守着父母和儿子,感受日出和日落。只是偶尔,当儿子睡去,当夜幕低垂,我会管不住自已一些情绪的山崩海裂,比如寂寞。

那天在我公司楼下接到憩的电话,他说可能要去出差,走之前能否见个面,他想把我托他办的事说一下,挂了电话,心中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荡漾起一股不可救药的甜美,对于自已这种感觉突然的没有任何理由,这是为什么呢?

一个仅仅在一起吃过一次饭的男人,也许是日子过的太平淡了吧,我以自已都没有察觉得速度有些动心了,可是这不是我的个性,我不是一个滥情的女人,我还有孙涛,尽管说要忘了他,可是我怎么可以移情的这么快?

之后的日子平静如水,魂出差的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异样和不适应,我带儿子出去玩,经历了将儿子走丢又找回的的有惊无险,我惊魂未定,抱着儿子在回家路上我忽然有种想洽给他打电话的冲动,那是一种无助后本能的反应,才发现自已在他走后就有一种模糊而又暧昧的思念,随他的足迹迢遥在山水路上,他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蚕食着我。

那天晚饭后我带儿子在公司外面玩,黄昏时收到愁发来的短信,“明天就可以在上班时见到我,但你晚上的时间属于我”看到这里,我的心里忽然刮过一阵狂风般地惊悸不已。好久没有心跳的感觉,为什么在感情泥淖里矛盾冲突复又挣扎的我会如此轻易的受到一份新情感的蛊惑?

是纯粹为了放纵自已,以新欢敷旧伤么?哦,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可我明白我只能和憩走到好朋友的地步,或是无话不谈,至于其它,我想都不会涉及。寡淡了这么久,我的身体仿佛已经害怕或是不适应和任何一个男人的亲炙。

记得曾看过的一本上说过,真性情的事要勇敢去做!但是什么是真的性情,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让你交付真性情的人么?寂寞总是容易出事,我唯一的担心是怕自已在酒后不经意间流露的寂寞给自已找到放纵的理由……又怕那点不经意的放纵让自已并不洒脱的心长久的放不下。所以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外的交往好了,这样最安全也最妥当,既不会伤心也不会伤人,如果见到憩,还是和他保持低温交往吧。

五月的天气既美好又让人惆怅,看到可爱的儿子娇憨可爱的小模样,看到日已年迈的父母为了我挤在一间15平米的房间里,我切实的感到自已所做的一切,所犯下的罪孽是何等的不可以原谅,何等的无从原谅,如果这世间还有一条可以救赎的路,那么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来救赎。

可是现实总是让人缺乏勇气,让人退缩,当我面对纷至沓来的人和事,世态的丑恶和人心的莫测都让我压抑的喘不过气来,这个年代早已不崇尚志气,这个年代势利而又恶俗,所有的真纯已为人们所厌弃,情和爱早已被物和欲所代替,可是我却不能, 世风日下,在我最落魄和狼狈时,我依然侍奉一颗清冷孤傲的心。

为了物质背叛自已是可耻的,尽管为了自尊将就生活是可怜的,可我依然愿意率真的活着,不改变、不背叛、不违心,我是那种宁愿喝清汤面,也不愿意吃夹沙饭的人。

过去的朋友也不是没有人愿意帮我,可是代价太沉重,如果是我自已中意的人那也罢了,偏偏是一群我永远也没有感觉的人。也许所有蜜汁一样的交往都是前戏,普天之下就没有彼此毫无需求的男女关系。遇事求人如同高息贷款,付出的往往是人的志气。

我并不想在给儿子好的生活的同时,让自已活的委屈和压抑。至始至终我都不想让自已的心受半点委屈。因为我明白,那颗貌似坚强而又倔强的心其实已经虚弱的不堪一击了。可同时我又是矛盾的,因为现实以再强大不过的力量切割着我的心,足以让我支离破碎。

想起过去曾努力说服自已曾有过的尝试,最终都是以我落荒而逃告终,我惧怕那种生活,那种酒色生香、纸醉金迷却已不知自已是谁的生活……就像一条在海里游惯了的鱼,让它复又生活在小溪里,其痛苦可想而知,曾有过风花雪月的浪漫、曾见过高山流水的磅礴和绮丽,怎么可能为了生活再去迁就那些恶俗的、纯需求的**,去做一个“下里巴人”?可是有时,感情真得是很脆弱,卑微到敌不过生存。我在这种状态里,茫然无措,就像一只猴子面对鲜美的桃子,明知伸手去拿是危险的,但不行动它又永远以诱惑十足的姿态让人不甘心。我矛盾冲突的不知该如何,为此我在神前祈祷,让神救我,因为只有神明白我的忧愁和我的渴望,我在神前痛哭的涕泪纵横,而神悲悯而又垂怜的看我,这个咎由自取的人。

很多时候,我的意志就像是树枝上摇摇欲坠的雪,稍有风吹,就会“哗”的一声跨下。

租房子的事情依然的没有着落,让我为之忧愁和惆怅。憩在出差前给我发了一个邮件,打开来却是他写的一首诗:

这些唯美的字打动了生性浪漫的我,让我体会一种空灵的美,他敏感而又锐利的捕捉到了我最细微、最难以察觉的内心深处,他感受到了我的怯意和担心,也知道我的孤苦和无助,这样一个冰雪聪明,见微知著的男人让我惊讶他的才情之余,后背也不禁有一股凉意,因为他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憩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微笑地望着你,仿佛是所有的他已明了,“秋风未动蝉先觉”,让你在这样的男人面前无法藏匿。

他出差回来后我们相约在上次的咖啡厅,他给我带回两只戒指,一只是玉的一只是玛瑙的貔休,就是那个神话传说中的龙的九太子,一个求财而又避邪的、剑走偏锋的水兽。他说起为选这两只戒指的用心和辛苦,以及戴在我手上不大不小所费的心思。他实在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可能是他有感于我手上那朵“暗香”戒指是别人所送,所以他刻意的要了去,玛瑙戴在我的手指上不大不小,泛着一抹晶莹剔透的光泽,欲说还休。

我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用心和多情,他是想让我以后的心情因他的用心而改变么,还是他想替代所有曾在我生命里留下印痕的男人,抑或是为了让我别忘记他?也许兼而有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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