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是我的梦想

第4章 初相识

四、初相识

伤好后好长一段时间,是在空落的惆怅中度过的,只是比起以前的浮躁多了少许沉静,这时的我因为病痛的折磨已瘦到了非常苗条的状态了。

再次回到姐姐的城市,熟悉的朋友闻讯为我接风洗尘祝贺我重返健康,大家相约在一起吃饭 ,饭后提议去唱歌,同去的朋友中有几张陌生的面孔, 在KTV,其中一人过来请我跳舞,他有高高的个头,英俊的面孔,微翘的嘴角和上扬的眉毛,卷翘的睫毛在鼻梁侧面投下阴影,像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大学生穿一件纯白色的立领的长袖衬衣,他的嗓音略低而又极富磁性,偶尔会有羞涩的感觉。手指修长,是一个清洁干净的男子。坐在一起交谈,全无生疏感,临分手,他说以后还可以见到你么?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他要了我的联系方式,从此再未见面。

听别人说他是职业经理人,有着很好的家世和前途。

好长一段时间里,我心情沉寂而落寞,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闲居在姐姐家里,朋友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我很无聊,能交流的人少得可怜。

青春于我最深的记忆,就是长长的寂寞。

比我年长很多的姐姐那时儿子尚小,加上单位效益不好,经济拮据,亦无暇顾我。

那天,从一个朋友开的小店里出来,恹恹地一个人走着,呼机响了起来,是他!那个好久不见几乎忘记了的人,在KTV里请我唱歌跳舞的人。

还记得那天是黄昏的六点多,路上人流车流川流不息,卷起一阵尘土,我穿着嫩绿色的圆领短袖体恤,纯白色的背带长裤,头发松散的随意挽起,像一个邻家的小妹妹,他站在中山东路下坡处一家公用电话亭旁边等我,如白杨一般的挺拔,小麦色的肤色,略带羞涩的笑容,牙齿洁白、眼神明亮。

仿佛是很熟悉的旧人一般,没有过多的问候和客套,他深??的眼眸落在我的脸上,微微一笑说我带你去吃晚饭,带着不容拒绝的自信。

黄昏时候的中山路上已经人流渐稀,在中山西路的一家装饰讲究的餐厅里,诺大的包间里就只有我和他,我们分坐餐桌的两边,距离那么远,餐厅里放着裘海正的歌---“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清淡的西兰花摆成好看的造型,油焖大虾胖硕饱满而新鲜,他看着我左臂上触目的伤疤说,你真有勇气,胳膊受过伤还穿短袖。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压抑去迎合别人的眼光呢?我说。他说是,是不用这样,可是我却做不到,他卷起袖子,露出左边胳膊上同样赫然的伤疤,难怪我们会在一起吃饭,原来是我们共同左胳膊的伤疤认出了彼此!我打趣的说。

我说一个人总要活的对得起自己一点,要不来世上一遭,岂不太委屈?他笑笑无语。

知道了他的名字——谦

饭后他说时间还早,外面太热,我载你去秦岭山里玩吧?那里空气很新鲜,山野其实是我喜欢的地方,我一直是一个内心狂野、生性自由的人,向往深山密林,喜欢小溪和江河。

夏天晚上的秦岭山里,除了水声一切是那样的静谧,我们在一处盛开着马茹茹花的小溪流边停下来,夜晚的风稍带着清凉,早已没有城市里的闷热,夜光下的马茹茹花,依然开的灿烂、纵情,散发着迷人的甜香,而我们仿佛故友很自然交谈,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谦说不知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就非常迷恋,常常会在开会的间隙想起你,有几次冲动的想给你打电话,又觉得不合适,忍了很久可今天终于忍不住了,我低声的笑了,嗅到他身上好闻的香皂味,还有他喉结上下窜动的声音,谦拥抱了我,我没有拒绝,觉得在他的怀抱里,像一个幼时的孩童,无助而又娇弱,但心里却异常的平静,这久拥违的男人的怀抱。

年轻而又容貌姣好的女子,身边总是不乏追求者,所以面对谦我亦觉得平常。

有时去他的家里,很长的一段路,要倒两趟车,可是却有恋爱的感觉,让人心动。

阳台上的花盆里有麦草莲蓬勃生长,谦并不知花的名字,而花只是兀自生长,粉白的细长的花瓣,有不易察觉的香味,朝启夜合,朝朝暮暮。

有时谦在和合作伙伴谈生意的间隙会打电话过来说特别想我,约我一起吃饭,又常常为我前卫穿着不合场合而不悦 ,又因为我的不悦而讨好我。

谦想让我做个他心里那种温柔娴静的乖女孩,而天性叛逆的我才不会管那么多,他的微翘的嘴角和富有质感的唇总会引得我想吻他,每每生气争执又因为舍不得而和好,分分合合的在一起,亦是甜蜜。

那时没有想到将来,只是凭着感觉在一起,分享彼此的快乐和给予的慰藉。有时他会一整天和我在一起,不出门关上手机,买来饭菜,会告诉我他买的每一种食品对女性特有的好处,说我太瘦了这个可以让我胖一点,皮肤毛孔有点粗大,这种又可以让我皮肤细腻,然后喂给我吃。

我穿着黑色的蕾丝内衣、平坦的腹部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海藻一样浓密的长发,修长的四肢,洗过澡后湿漉漉地与他在床上纠缠,看他深浓的眉毛和卷翘的睫毛以及亮亮的眼睛,偶尔孩子气的语气,不时会蹦出的英语单词。

谦是一个单纯正统而又良善的男人,初和他在一起时,面对我的身体,他有长时间的内心冲突,只是最终抵不过一个男人的本能。他说黑色太魅惑,和我脸上的清纯太冲突,(用现在时髦的词叫“又纯又欲”),以至于他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我亦不想分辨,只是想有一个喜欢的人陪自已,只是想有一个男朋友让自已不寂寞。

可谦毕竟比我大五岁,他想与我天长地久,朝朝暮暮。

而我心里还没有完全忘记南方的他,南方的他叫阿潮,阿潮是令我一见钟情的男子。

太想拥有时就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我和谦都是一样,太自尊敏感,而我对他每日对我的行踪刨根问底已有些不耐烦, 一直以来我是一个喜好自由的人,尤其是思想的自由,后来烦他的追问对他就选择了欺骗,最终被他发现,那一刻谦的眼神有惊愕有自嘲有说不出来的感觉,那一刻现在想起,他肯定有一种“我将我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感触吧,现在回想年轻的自已太喜欢交友又贪玩, 常常跳槽,因为喜欢自己的人很多,所以对谦并不以为意,以至于后来虽有不舍也只有分开。

分开后的时间里一直自己住在自己买的单元房间里,九十年代、二十多岁、未婚就已经买了房子,是不是现在看来当年的我还比较厉害?有时回来发现在房间门口会有他放的整箱可乐,只是没有只言片语,他还记得我喜欢喝可乐,有时早起出门会在门口栅栏上发现插有开放的大朵的桅子花,那浓绿的枝叶簇拥着含苞待放的花苞和花朵,香味浓郁,只是可能在昨夜开得太过纵情,钝重的花朵已有些萎黄。清楚谦还记得自己喜欢有香味的花朵,只是惆怅和欣慰夹杂着,知道昨夜他肯定来过。有时候深夜回来发现门口有他放的整箱的方便面和可乐,门厅昏暗的灯光下,最终控制不住的打电话给谦,接通那一瞬,喉间哽咽,但谦只是平静地说问候,拒绝见面。

谦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问候我,也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他也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对他的伤害有多深。

他的冷静、理智将我们的曾经都隔开的很远很远,昔日的花好月圆都像一个梦,明白我们终是回不去了。

偶尔谦深夜醉酒会打电话到姐姐处问起我,只有在那一刻,酒至酣时情最浓,他才显露最真实的自己。可是“昔日重来”,这首歌在我们之间,是再也不会唱起,而只有和他分开后才清楚自已心里是一直也在意他的,多年后,彼此也是不能相忘,他会找借口从很远处来看看正在上班的我,我也会通过查号台找到他现在上班处的电话,只为听听他的声音。

直到他有了家室我有了孩子,依然的可以凭借电话那端一声“喂”,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对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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