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晴空梧桐下的碎光

林声第二日就和颜赋一一同离开了港区。

林声将那晚的交集留给了那一晚港区飞机港的雨夜中。

直到下一次相遇时，再忆起。

在北城舞蹈学院附中的门口，他再次见到了李念念。

这一次，她丸子头外面套着防晒服。站在一群苗条纤细的女孩之中，她们笑闹着。

晴日透过梧桐的碎光落在她们的身上，是炎炎夏日中，忽然而至的凉爽惬意。

“念念，你真的不走专业了吗？今年古典舞方向还招收十四岁的学生。”

肖思欢言辞恳切。她今年入学了北城附中，在今年五月之前，肖思欢一直以为李念念也会入学北城附中。这可是全国最好的舞蹈院校。

直到今年五一假期，去看望舞蹈老师时，她才知道李念念放弃了北城舞蹈附中的入学资格，暑假过后，就要前往英伦读。

肖思欢和李念念一起练习舞蹈七年，她很清楚李念念舞蹈天赋和能力，所以很惋惜。

因而，虽然是芭蕾舞方向的学生，在这一年中，却常常注意着古典舞方向的招生消息。

在她和教导过她们两个的老师眼中，李念念生来便属于舞台。

李念念此时，正抬着头看前方的红绿信号灯，等着倒计时慢慢减少。

听到肖思欢的这句话后，她笑了笑，明白这是朋友的好意，却不知道怎么去说这件事情。

在她觉得，“放弃”本身也是种选择，但这却并不容易让人理解。

“等会儿，你看我现在的功，就知道我现在能力有多差了。”

“考北城还要再把软度和比例练回那个程度，你一定舍不得对不对？”

“嗯？”

她笑闹着，瞥见信号灯变了颜色，挽着肖思欢的手臂欢悦地过了马路。

肖思欢以为李念念在开玩笑，结果到练功房看到李念念如今的脚背时，嘴角忍不住抽动。

这……也有点太差了吧。

“念念，你这一年都没有练功吗？”

李念念前几日在香港时就清楚自己如今的基本功质量估计得差到自己都没眼看的地步部，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比自己预估得还要差上一些。

从港区回来后，她便去了西京，外公外婆今年从位置上退了下来，回了老家西京疗养。

李念念在西京陪了外公外婆半个月。本来，还要再多留几天。

可祖父外访欧洲的行程提前，李念念就提前回了北城。

昨日，祖父出发。她这才有时间开始回功。

俯下上半身，左右看着自己的脚背，李念念忍不住叹气。

“唉，怎么感觉比在港区时，更差了一些。”

肖思欢从旁边抱了一摞砖块过来，放在地上，倒成一堆。

“没事儿，咱们慢慢来，别受伤。”

神情坚韧又复杂，李念念对着她的目光，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回功，只能苦练。

天赋再高，不努力的话，都会被收回去。

李念念看着镜子中，肖思欢一下子就到位的脚背，心中没有失落是假的。但是，她终要接受。

接受原来拥有的东西，一点点离开自己。这是她的选择，是她自己要进行的修行。

那些天，李念念上午恢复基本功，下午跟着芭蕾老师学习芭蕾基础知识。

舞台是舞者综合素养的展现，是深厚功力积累后的轻盈腾飞。虽然迎新晚会选择的是她之前接触较少的芭蕾舞。但舞蹈基础大多相通，在自己能力可及的范围内，李念念还是想尽力呈现出一个最好的舞台。

她在舞蹈上是有天赋，但能让她在舞台上自如舞动的自信怡然有大半却是来源于她自己在舞台下的全力以赴。

所以，这一次，她还是一点点的学习芭蕾舞。

而不是仅仅学习自己到时候要跳出来的那几个动作。

“对，很好。”

“芭蕾舞中的动作一定要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