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们脑海中浮现苏言的面孔,皆面露恐惧,但又强装镇定的相视一笑,只能跟上秦挽月的步伐。
越走叹气声越沉。
桃坞村虽只是位于安平镇城外的村落,但因夹在几个村落中间,发展得还算不错,民宅都建了两层,村子的主道上还蹲着几个小贩。
苏言背着工具箱走进村子。
在苏言来到大周朝以前,她是一个刚刚工作两年的法医,身上背着的勘察箱。
但如今她是个仵作,她背着的只能算是个破木头箱子。
箱子虽不精美,装的东西倒也一应俱全,不仅有苏言亲手为自己打磨的一整套工具,还有蒜、姜等除味的东西。
技术有限,工具自然是比不得后代的,但也能验尸。
村口茶摊的破旧帷幔随风摇晃,茶摊的生意却很不错。
苏言看见几个熟面孔,正想与他们打招呼,他们却一齐偏开了头。
苏言瘪瘪嘴,已经习惯了。
她与邻里们单独交谈时,他们还算热情,但一到了人堆里,就没人愿意搭理她。
早些年苏言为此难过许久,现在已经不考虑这件事了。
她穿过来时原主还是个奶娃娃,在大周朝生活十多年,已经习惯了这边的生活节奏。
苏言的心情丝毫没被影响到,她提着木箱子回到家。
老苏家不仅院子宽敞,屋里修缮得也分外雅致。
苏言的爹苏茂还活着时在家中开医馆,医术远近闻名,镇上的大夫遇到医治不了的疑难杂症,都会向病人推荐苏茂。
苏言运气好,从未缺过银子。
苏茂是个风趣幽默的人,与苏言相处,就像至交好友,只是偶尔也会坐在院子的大树下发呆。
苏言想,爹爹应该是在为娘亲的病情担忧。
苏言与娘亲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却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按照后世人的理解,她的娘亲是个植物人。
虽然偶尔也有反应,可苏言却从未与她有过任何交流,她与苏茂相依为命,直到几年前的那场灾祸,她的爹娘双双殒命。
苏言看着熟悉的院落,捏紧了木箱子的袋子。
她虽是穿越而来,可与爹娘相处那么多年,早已把他们当做真正的亲人。
几年前一伙黑衣人闯入家中,爹娘死的不明不白,她是一定要为他们报仇的。
思及此,苏言把木箱子丢到院子的石桌上,从怀中掏出账本,计算着手头的银两能够支撑她走多久。
只是账本刚拿出来,栅栏外忽然传来喧杂声,“就是这里吧,苏家的房子是桃坞村里最好的,没错,就是这里。”
三个妙龄女子气势汹汹走来。
苏家斜对面还有两户人家,房子比苏家小得多,两家的大门挨着。
孙大娘和赵大娘一手拎着洗衣桶,一手拿着棒槌,刚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
见秦挽月的衣着不似普通人家,生出几分好奇心,“你们不是我们村子的吧?”
“我是来找人算账,”秦挽月是被呵护着长大的,所有不高兴都直接写在脸上,她颐指气使道,“你们最好赶紧将她叫出来。”
生活苦闷,孙大娘乐呵呵地看戏,“哦?是谁得罪了你这么个漂亮小女娃,说来听听,我也好给你主持公道。”
秦挽月道:“桃坞村的苏言,是住在这里吧?我听说她与天明院的楚先生走得极近,我想来问问,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一点都不顾礼义廉耻?”
秦挽月的声音不仅清脆,而且音调极高。
她的几句话穿透力很强,就连走在远处的几个村民都停下脚步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