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看了同事一眼，毕竟作为一个警长，不可能每件事都亲自过目，所以并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曾想一个简简单单的归属权问题，竟然能牵扯上赫赫有名的司大少？
负责审讯她们的警察点了点头，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按照法律来说，是没有问题的。”警长说道，“孩子确实应该归他奶奶抚养。”
司少琛听到警长的话，薄唇微启：“从法律上来说确实没有问题，但是当事人的意见也很重要吧？”
“那是当然……”
司少琛没等警长说完，就低下头对秦子砚道：“你想跟姐姐住，还是跟你奶奶住？”
秦子砚眨巴了下眼睛，小手紧握住秦意欢的手，奶声奶气道：“跟姐姐住！”
他柔软细腻的小手被握在掌心里，让秦意欢原本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
“你听到了，孩子更想跟姐姐住。”司少琛看向警长。
“可是他才五岁，五岁的孩子懂什么？”肖翠梅都看到希望的曙光了，怎么可能会放弃，立刻插嘴道，“他这段时间跟你们住，当然是帮你们，如果跟我们住了，肯定想跟我们在一起！”
“他起码懂得谁对他好。”秦意欢冷冷道
。
“那我们也会对他好啊！”肖翠梅弯腰看着秦子砚，用哄孩子的语气说，“子砚，你跟妈妈回去，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想要什么，妈妈都买给你！”
秦子砚听到妈妈两个字，小手蓦然握紧，眸中闪过一抹恨意，但很快被他垂眸掩盖了过去。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秦子砚的身体都在颤抖，似乎很害怕的样子，还往轮椅里缩了缩：“阿姨，我什么都不想要，你别把我和姐姐分开好不好？”
他张口就“阿姨”两个字，仿佛在讽刺肖翠梅刚才妈妈的自称，可看这可怜兮兮的小样子也不像是故意说这话的，周围的警察表情都微妙起来。
肖翠梅的脸瞬间就僵了。
司少琛毫不意外的看着秦子砚演戏，之前他还不敢确定，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这小子就是个戏精，什么乖巧懂事恐怕都是装出来的，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小狐狸。
但是这当中只有司少琛是清醒的，别说那些警察了，就是秦意欢，脸上也流露出心疼的表情。
她的弟弟还那么小，现在就被迫来警察局，面临被谁暂时收养的问题，对一个渴望家庭的孩子来说真是太残忍了！
秦意欢用力
握紧她的小手，抬头看向警察，薄唇微抿道：“警察先生，我知道你们遵循法律，可是既然子砚想跟我在一起，法律不外乎人情，希望你们可以尊重他的意见。”
警察也很为难：“法律就是法律，当事人年纪太小，起码要满10岁，才能自行决定抚养权……”
看警察就是不松口，肖翠梅脸上浮现出胜利在握的笑容。
只要再坚持一下，秦子砚就能跟着她了，秦意欢那么在乎这个弟弟，到时候有这小子在手，还怕拿捏不了秦意欢吗？而且秦家就这一个男孩，只要她丈夫和老太婆都死了，到时候所有家产，就全都是秦子砚的，而秦子砚却又没成年，作为监护人的她，将会理所应当的继承秦家的一切！
想到这里，肖翠梅几乎要笑出声来。
“那如果遵循法律，就可以了吧。”司少琛突然道，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他。
警察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司少琛没回答，而是打了个电话：“办的怎么样了？好，你现在进来吧。”
过了几分钟，就见司少琛的助理满头大汗的进来，手中攥着一个件袋：“司总，您要的东西我给拿来了。”
肖翠梅看
着他手中的件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司少琛接过件袋，打开取出一份件：“这是在公证处定的面协议，秦子砚的父亲如今正在医院里，没有抚养他的能力，而其继母肖翠梅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并不具备抚养条件。他的奶奶已年满0，且没有工作能力，因而根据婚姻法第二十九条的规定，在父母死亡或者无能力继续抚养未成年孩子时，有能力的兄姐对未成年的弟妹有抚养的义务。这是我让公证处写下的面协议，现在只要秦意欢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么这份面协议就可以生效。”
看见面协议，秦意欢吃了一惊，这是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警察接过协议，仔仔细细从头翻到尾，确实如同司少琛所说的。
肖翠梅心一凉，顿时急了：“可孩子的奶奶有退休金，也有资格抚养孩子啊！”
司少琛淡淡看向她：“未成年子女，以双方协商优先，不能达成协议时，以子女的权益和双方的具体情况进行判决。”
现在显然，不管从权益还是从秦子砚的想法上来说，都是秦意欢占据优势。
更何况，现在连公证过的面协议都有了。
肖翠梅感觉
嗓子里像是堵了个东西，想争辩，却又说不出来。
她高中就肄业了，根本没读过几天，年轻时仗着自己貌美，勾搭了不少男人，后来秦意欢的生母死了，她的母亲和秦奶奶是旧识，便顺理成章的嫁了过来，虽说是续弦，但婆婆对她是很好的，视如己出，丈夫是个知名设计师，虽然妻子死后就颓废了不少，但是也不缺钱，可以说她过得是衣食无忧的日子，哪怕后来他出事了，之前存下来的钱也够她逍遥的，所以她根本没想过去再读识字或者学点技能，真到想要争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
甚至于她都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律法。
但她知道，只有秦意欢签上名字，秦子砚的抚养权就落在了秦意欢手里，她的美梦就泡汤了！
所以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秦意欢准备写名字的笔！
秦意欢没想到她这个时候竟然还想挣扎一下，蹙了蹙眉，想要将笔从她手里抽出来，可肖翠梅的力气意外的很大，竟然一时抽不动。
秦意欢的眸色冷了下来，索性放了手，准备去拿另一支笔，就忽的听到身后一个如同黄莺一样清脆却令她厌恶的声音响起。
“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