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果不嫌弃,请上楼饮杯清茶吧!”有些话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细说。
楚箫自是求之不得,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随月影(阿泥)上楼。
月影(阿泥)的房间装饰简单,甚至不如一般女子的闺房精致。
墙上挂着两幅字画,案上放着笔海砚台等物,无一丝脂粉俗气,清雅舒朗。
“公子请坐。”说是清茶,就连盘点心也没上,也没什么花哨的茶艺表演,就真的是一杯清茶。
楚箫什么样的好茶没见过,这月影的行事率真直爽,他倒觉得有趣。
“姑娘流落到此,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愿意相信在下,说不定在下可以助姑娘一臂之力。”能和这样的妙人有一段故事,也是件妙事。
“多谢公子。”月影(阿泥)朝楚箫福身,“我本来自一个江湖小门派,六年前,有仇家上门,屠尽我门派上下,为了护着我,家中的乳母仆从都死了,只留了我一个。”
太过干净的身世反而会令人生疑,干脆就给自己多设置些疑点。太子不是多疑吗?那就让他疑!
江湖争斗百年不休,每天都有新门派建立,也有门派泯灭,谁又能查得清呢!
“我如今栖身揽月楼,一是想借揽月楼自保,二是想暗中查访当年的仇人,伺机为我父母和门派报仇。”复仇孤女的身世很能打动人,也更能得到这些上位者的青睐。
“肖楚不才,愿为姑娘助力。”太子心里对月影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磊落坦荡,无一般女子的扭捏造作!她一定待自己有情,才愿意把真实身份告诉自己吧!
“公子误会了,月影说这些,只想您从此远离我。月影身世复杂,仇家众多,我不想牵连公子。”月影(阿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语气,“茶已喝过,公子请吧!”
太子没有生气,这样有情有义,有胆有识的女子,比起宫中的木头美人们,鲜活了好多。
“在下可以走。不过,姑娘可否让在下一睹真容?也算了结在下的一桩心事。”楚箫太想看看月影的容貌了,这几天,他的心都被月影牵着,做什么都无法专心。
“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公子何必执着呢!请!”月影(阿泥)再次逐客。
“好,今日且这样吧,我还会再来的。”太子潇洒起身,“有朝一日,你定会求着我留下的。”
人走后,月影(阿泥)拿起太子用过的茶杯,扔出窗外。
这个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面看,温润如玉,实则再阴狠毒辣不过。
主人在这种人手下要受多少苦啊!
有小丫头敲门,抬了今日客人的赏赐进来,月影(阿泥)随手拿起一锭银子塞给小丫头。
小丫头开心地收下,就要磕头,月影(阿泥)拉住了她。
“不用这样的,你下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再叫你。”月影(阿泥)挥手让小丫头下去,翻看了一下,真是奇怪,之前,攒了几年钱,买了那支银簪,那么宝贝,现在看着这一大盒珠宝,却提不起任何兴趣。
在里面挑拣一番后,找出几件好的,翡翠珠串给金三娘,这几件给四大花魁,剩下的,就给众人分了吧!
第二日,月影(阿泥)把礼物送到每个人手上,揽月楼每个人都有,连后厨的厨娘也分到了银子。
四大花魁有点不好意思,月影(阿泥)送的可都是好东西。
“我们现在也算同坐一条船,我无意与诸位为敌,之前种种,也是因为月影初来乍到,为了为自己造势,不得已而为,相信日后,少不了要众姐妹帮衬。”月影(阿泥)说的客气,众人也就坡下驴,说了几句场面话。
只有琴卿,心里仍是不忿,其他人推推她,她也撇撇嘴,接过月(阿泥)影递来的珠钗。
圣上对楚寒的修堤方略果然很满意,太子也跟着夸了凌王几句,说凌王事事能想到人前,处处留心,不枉自己特别让他留意河东情况。
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凌王的功绩算到自己头上。
底下的大臣们适时拍起了马屁。夸太子未雨绸缪,夸太子心系百姓,夸太子运筹帷幄。
楚寒早就习惯了,被抢功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神情依旧如常。
圣上只是笑了笑,多看了几眼凌王,又把话题扯到别的事上。
下朝后,太子派人叫楚寒去东宫,说了月影的身世,让楚寒派手下人去核实一下。
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叫自己不是为了防洪和抗旱,可见他已经对阿泥上心了,也说明他没准备把河东之事派给自己。
既然他想搏美人欢心,那就如他所愿。
竞技还要继续,可这自折臂膀的事不能再做,月影(阿泥)和金三娘商量,那就邀同行过来竞技。
敢来的都是各家翘楚,也算给揽月楼添点新花样,用别人的人给自己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这事听着挺诱人,可金三娘又担心,会不会玩砸了,真被人比下去了怎么办?
月影(阿泥)给她洗脑,揽月楼一直是一枝独秀,其他同行如果有好的,怕早就用上了,还用等到今天!
最近这揽月楼动静闹的太大,不知那位会不会同意,不过,生意人,利字当先。权衡再三,金三娘终于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