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威名赫赫

后来辰氏族人相依为命，勤恳奋勉，族中商运海产之业仍有盈利，日子倒也苦中有甜。

辰燊自幼也受城中善良的街坊照顾，跟随院内院外叔父一辈，捕鱼赶海，淬体修炼，也算见识到一小片天地。

如果日子就是这样平淡无奇，安稳一辈子也好，可是，边疆战事爆发，几个月前，赶往西疆的一支援军途中遇伏，落败溃散，辰耽的同期好友也在其中，冒死传回消息，确认辰耽落入敌手，但是生是死尚不明确。

得知噩耗，一家人悲痛欲绝，辰燊却佯装不知情，一直瞒着小妹。

偏偏祸不单行，一直嫉恨辰家的王氏族院与渔洲城营部攀上关系，而后突然势起，明暗两处打压欺掠，逃兵，巫婆，瞎子，叛徒，无尽的流言开始传出，肆意中伤辰家.....

辰罔顾及族院，一直隐忍，未曾与王家公开对阵，年幼的辰燊却把一切看在眼里，暗暗发誓要复兴族院，为父母兄妹出口恶气。

“天试结束了，可这只是第一步。”

不寻常的经历练就了辰燊坚忍稳重的心性，他已经准备好参军杀敌，为大哥报仇，战死不惜，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妹妹。

辰燊牵着小妹的手往城内走着，二人脚下是连接着海岛与城府的铁索悬桥。海面上萦绕着翻腾不定的云雾，雾气斑驳中，几尊百丈高大的海神石像仿佛在饶有兴致地目送着辰燊远去。

营部所处的沙洲岛名为沙鲛咀，是流水沉积形成的小岛，隔数百丈的水面与渔洲城府相望。

沙鲛咀通过悬索桥与渔洲城海岸相连。径直穿过这索桥，未出半个时辰，兄妹二人就回到了渔洲城的家中。

渔洲城是凌坦帝国南部海域的一座府城，凌坦帝国辽阔无边，渔洲虽只居一隅，但盐铁、渔产丰饶不尽，此外，还於藏着被凌坦帝国视为命脉的原矿石。

当然，与辽远无际的莽荒大陆相比，凌坦帝国只是撼天古树上的苍翠一叶罢了。凌坦帝国坐落于莽荒大陆的东南端，西部北部接壤多国，东南两方则是无尽海域。凌坦帝国是东南大陆最为广阔、最为富饶的国家。

凌坦国力强盛，除了依靠贤明君主的治理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原矿石。

大陆石架与海底岩层构造特殊，凌坦的国土下面蕴藏了取之不尽的优质原矿石，这些原矿可谓是帝国久盛不衰的生命本源。冶炼、提纯、采卖、研磨...凌坦人仅仅开发利用了这些宝矿不到十之一二，可这也足以使帝国雄霸一方了。

为了得到这些令人垂涎欲滴的原矿石，一些小国不断蠢动，不惜亡国也要进攻凌坦。起初，凌坦的帝王主张订立合约，避免争端，可是，总有帝国野心膨胀，竟妄图瓜分凌坦。

连邙肖、丘岚、神武帝国、北苑帝国这些西北远疆的小国也鸠合部队，跋涉千里，毫无遮掩地进攻凌坦之时，凌坦皇室终于不再退让，帝王下诏扩充军队，招募原士，驱除恶徒，捍卫国土。西疆战事正是由此爆发。

“听说西疆战事吃紧，帝国五大洲城现如今都忙着选练新兵，调往边境。”

辰家议事堂上，一众宾客入座，看衣饰样貌，似乎皆是身份不低。

落地檀香炉中正升起缕缕紫烟，地毡之上龙纹熠熠，众随从正垂手立于两旁，中央端坐一人，剑眉星目，气度不凡，虽两鬓略有银丝斑杂，但仍威风不减。此人正是辰燊的父亲，辰氏族院族长辰罔。

在辰罔身侧坐着一位妇人，玉面清丽，却略显憔悴，虽芳华妙龄已过，但身材姣好，风姿更添。

“辰罔老兄，许久未见，你还是这般硬朗威风。呵呵，你家燊儿与我家小禾可都是参加了这次武比，今后同在兵营，互相之间还要多多相助才是。”说话之人原来是汤氏族院家主，人称破碑玄师的汤周。

对于渔洲城几大族院之争，汤氏往日一直观望中立，今日突然携礼拜访，个中缘由，辰罔自是知晓。

“呵呵，汤族长所言极是。听闻汤禾在武比中大展身手，表现不凡，未曾动用武籍便连胜数场。”

面对此时汤家示好，辰罔自然客气相迎。

“辰罔老兄过奖了，小禾的表现，跟燊儿比还是逊色了许多，本届天试，首爵之位非辰燊侄子莫属。”

“哪里哪里......”

刚行至院内，辰燊便在侍从那里得知，父亲与族内驻管正在议事堂上与汤家之人商谈着事务，以为如今汤家也要发难，便顾不得换下衣裳，匆匆赶来。未曾走进议事堂前，就听到二人对接着客套说辞。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二人笑谈的间隙，辰燊迈步走进，见到一派祥和之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待嘱咐，对座上宾客拱手行礼。

“小子辰燊，见过汤族长。”

“呵呵，辰燊侄儿不必客气。”

“燊儿回来了，你看看你，跑去跟人家比试，也不和族里说一声，快让为娘看看，你哪里受伤了没有。”

先前矜坐在大堂之内的妇人，见辰燊归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等座上之客言毕，快步走下，宠溺地捏了捏辰燊的耳朵，眼神中满是嗔怒与担心，她并非别人，而是辰燊的母亲，心。

“娘，我没事，让你和爹爹担心了。”

在大厅众人面前，被母亲当作小孩子一般，辰燊面色羞红，挠了挠头。

“心，你，，，宾客还在，你这般成何体统！”

辰罔见眼前此状，言露佯怒，一向爱惜面子的他，为心这般举动惹得心生羞恼。

“体统体统，你就知道体统！”心本在心疼儿子，被这话语一激，也生起怒气，“燊儿跑去跟人家比试，还不是为了族院，为了你！哼，你倒好，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你...唉，你就宠这小子吧，唉，汤周兄弟，让你笑话了。”辰罔生性倔强，眼下还有宾客在侧，他也不再言语，只是一个手势，吩咐族人安排辰燊母子入座。

“呵呵，辰罔老兄哪里的话，夫人这也是爱子心切。正是你们夫妇二人言传身教，辰燊侄儿才有今日这般成就。武比场上，雷炎双龙引出，四座为之惊叹，如今年纪，便有此番修为，威名赫赫，假以时日，更会超众卓群，名噪一方。”

“老弟谬赞了，呵呵，他日后还要多像小禾学习才是。燊儿，还不快给你汤叔添茶。”

汤周对辰燊今日在武比场中的表现赞不绝口，辰罔虽一直谦逊否认，但欣慰之情还是跃然浮现。

不过有一点，汤周确实没有说错，渔舟城内，辰燊之名，已有赫赫威严。

众人争相传议，天试一战，辰家少年力压群雄，不仅体技不俗，精神幻力也未遇敌手，族传武籍唤出，更是引发异象，雷炎俱怒，焚天炼地，更有好事者为其传出名号：赤面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