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下帷幕

“高家公子，高家公子！”

高琛退出战台，还未行出丈许距离，身边已经是观者如堵、水泄不通。

“高家公子，呵呵，在下族中也是有着商运营生，当下需要装备一队护卫。”

不只是哪方族院的驻管开口道来，“族中也是想购得高家所制的昆玉阎翎，帝国之内，远近皆知，高家械造之艺精湛高超，我族早就想与高家商谈采办武器械造之事，今日机缘甚好，族中已备好酒菜，若公子不嫌，可来我府上一叙，就在这渔洲城中......”

“他只是装备护卫，咱手下可是一整个游兵团，四五千口子人呢！”

一个粗狂的壮汉突然从人群中挤过来，高声吵嚷了几句，又握住高琛的双手开始赔笑，“嘿嘿，高家少爷，咱好个直来直去，你手里有啥好宝贝，咱照单全收了！咱和兄弟们可是从苍洲赶过来的，买不到高家的藏货可不能干！”

“那我还是从狼洲来的呢！我也要一把！”

“高家公子，还有什么藏货，都拿出来吧，我们都买了！”

“是啊是啊，都拿出来吧！”

......

看着众人步步靠近围了上来，甚至有人已经掏出大袋金币推搡着递到身前，高琛也是极力安抚。

“各位乡亲长老，我这次出城随身所带实属不多，不过，高家在各城各洲都有商会，承蒙诸位厚爱，若对我家械造有意，可随我前往后场，那里有我族人接待，试用过后再行采买也不为迟。”

话音未落，呼拉拉人群走动，一众人围着高琛向后场走去，半步也不肯远离，生怕错过了族藏秘宝。

远处，看台之上，一个隐在人群中的高壮男子，此时看着围住高琛问个不停的人群，刀疤狰狞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若仔细看去，这人正是刚才落败认输的武奎.....

“这混小子，拿我营部当成他高家的坊市了！”上官愤愤地埋怨了一声，脸上却并没有太大怨气。

“呵呵，这小子，真是抓住机会就给高家造势，高允那老东西，生出这么个慧眼灵心的儿子，也真是有福啊。”林老放下手中茶盏，脸上笑意更浓。闻此，辰燊这才恍然，呆立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

场中武比仍在继续，继高琛武奎之后，又有几处战圈响起兵刃相接，但经历过辰燊那场的强烈冲击，在场的看客们对后面几处竞斗的表现似乎都算不上太过满意......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最后一处战圈也分出了胜负，因为先前辰燊力震全场，太过耀眼，以至于最后决胜的几人无一赶向其挑战，渔洲城营部操练场上声势浩大的武比，也就这样在围众们意犹未尽的热切谈论中落下帷幕。

“本届武比，至此完毕，诸位皆是表现不俗，值得嘉奖。凡参加武比者，五日之后在营部集合，到时结果自然见分晓......”

出乎意料，此次武比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当场宣读最终的榜单名列，而是在驻官一通激昂饱满的演说词中戛然而止，令众看客一头雾水，闷闷离场。

“辰家小子，呵呵，五日之后，我们还会相见。”林复也起身离席，在辰燊恭送之下渐渐远去。

“还是那几个老家伙眼光毒辣，我这一趟，不算白来。”林复朗笑之声渐渐远去。就在辰燊琢磨其中含义之时，上官龚瑞拂衣而过。

原力包裹之下，一句仅能二人听到的话语悄然递过，“今日你打伤王岩，王氏族院定会找上门来，营部会替你挡下一些是非，只是，”上官龚瑞与辰燊对视一眼，凝重而言，“今后行事小心一些，毕竟，你...可是被皇室看重，莫要辜负了这些。”

“小子再次谢过上官将军。”辰燊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拱手躬身，应以礼节。

喧闹的人群在一众兵士的带领下分流而散，而参加天试之人，则是有着单独的进出通道，不必经过拥堵的营门，省去了不少麻烦。

“哥！我们在这儿！”刚刚来到后场的辰燊，正在被围住高琛试练军械的一众人影吸引目光之时，不远处清脆灵动的声音传来。

“哥！”闻声望去的辰燊，看到一个清秀绝俗的可爱身影，对唤着他名字的小姑娘浅浅一笑。原来是家中的小妹灵儿，领着一队族院护卫，在此已等候多时了。

二人一见面，灵儿就用一双小手轻轻抚摸着辰燊的面庞，虽然双目失明，但入手处这些尘渍血迹，还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吃了不少苦头，毫无预兆，盈盈双眼便泛起雾气。

“灵儿，让你担心了。”辰燊宠溺地轻拍着妹妹的小脑袋瓜，“你知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族院，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转。”摩挲着那双宽厚的大手，灵儿感到一如既往的心安。

“对了，哥，刚才营部的驻官派人来过了，他们说让你准备好三天以后去营中报到呢，对了，他们要我把这张兵帛交给你。”

递给辰燊一张边角泛黄盖有大印的牛皮硬纸，小姑娘微红着小脸儿，“上面写的什么？我看不见，快念给我听听。”

翻开兵帛，只见上面写着：“辰燊，编号丁未-地-四百七十三，西疆战况紧急，本部特许你免于考核，限三日之后前往渔洲城营部。——上官龚瑞”

“肆柒叁，西疆，上官大人是要我补上大哥的空缺啊。”辰燊脸色黯淡下来，一抹悲怆涌上心头。

辰燊的大哥，名为辰耽，本来也是因为原力修为颇有天赋而被营部看重，却在皇室派遣的一场特殊任务中遭遇变故，全队遇伏，至今生死不明......

“这上面说，”辰燊顿了一下，勉强挤出笑意，“渔洲城内传来消息，西疆驻军已经凯旋，大哥也被救了出来！正在回营的路上。”

“太好了！”小姑娘拍手欢喜着，乌黑的眼眸噙满笑意，然而她看不到辰燊的表情由喜转忧。

辰燊心疼地摸了摸灵儿的小脑瓜，“走吧，灵儿，我们赶紧回家去，这次我偷跑出来，还好没耽搁太久，要是父亲知道了，恐怕要挨板子喽。”

“嘿嘿，其实爹爹不光是知道哦，他还让我给你带了疗伤药来呢。”灵儿忽闪着灵动的黑眸，咯咯的笑声就让辰燊积重的心绪消散了大半。

他接过小妹手中的瓷瓶，倒出两颗丹丸服下，药力与暖意一同流淌在体内，原来，自己所做之事，父亲皆是知晓，虽不作声，但也一直暗中关注。

行出渔洲城营部的辰燊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大哥的牵挂，又有提升实力的迫切，更多的是对小妹的不舍。

自记事起，辰燊知道，小妹与自己并非亲生兄妹，而是五岁时大哥行军从敌人手下救回来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来又不幸染疾双目失明。

后来父亲带队遇险，重伤而归，又遭恶言。母亲用秘法为其疗伤，却又遭术式反噬，族院从医馆请来医师诊治也未能触及根疾，再加上哥哥遇险，生死未卜，二人心病更重，一度卧床不起。

两位原师阶别的强者皆已负伤，修炼停滞，在实力为尊的凌坦帝国内，辰燊族院注定开始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