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沈春缇就给他送来了一套桌椅。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他一脸黑线,看着手中制作精美的桌椅,想到自己那天那么小声的说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钻。
施林木把桌椅摆放在十四房间里,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这倒让十四觉得奇怪了,他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施林木背对着他,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一样,直到……
“哥哥,你真的存在吗?”他声音很轻,透着不自信。“小伙伴们都说,我总是自言自语,甚至会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母亲也说,我有时候表现的就像两个人。”
他转过身,对上震惊的十四。“我甚至还跟母亲说,‘哥哥就在这里,他叫施巳竹,是你们给他取的名字啊!’可是他们只会看着我,摇摇头,叹一口气。”他望着十四,难得的带上一丝难过,“他们说我是怪孩子。”
十四惊的跳下了床榻,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不停的摇晃,急切的问他:“你说什么?”
他轻轻拂开十四的手,两个长相一样的少年,一般高矮,林木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
“我还做了一场大梦,梦见我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一个爷爷养大,小时候有几年神志不清醒,受了不少苦。”他状似无意,顿了一下,看着十四骤然煞白的脸,接着说:“我梦见……我被人称作十四。我遇见了很多人,他们对我很好。”
十四听着这些话,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施林木没有理会他纷乱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他们说,我生了病,需要喝药,但是我还是能看见你,哥哥。母亲经常说我,为什么要摆两双碗筷,再自己吃掉。我也经常与他们分享我的梦,最后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又笑了,十四每次都觉得,这小子一笑准没好事儿。
“他们说,我幻想出来一个哥哥,与我说笑、玩闹。也就是说,哥哥你,不存在于人们眼前。”
在十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施林木伸出手,缓缓的合抱住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直到两个人融合在了一起。
他的脑袋里多出了不少不属于他的记忆。
有“母亲”问他,为什么要摆两副碗筷的时候,有他自己吃掉两份饭被撑吐的样子,有他从梦中惊醒的时候……
一桩桩,一件件,两个人的记忆融合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我……是谁?”他陷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之中,一个控制不住的想要去破坏、想要做些残忍的事。另一个则是忍不住的反驳,反驳那些阴暗的想法,两种思绪不停碰撞,他痛苦的倒在地上。
有许多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村长。他脸上是浓的化不开的喜悦。
“成了……成了!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在原地转了几圈,双手挥舞,身后的村民也不停的欢呼。
“来人!准备活祭!”
十四的身体不受控制,不停抽搐,但是能清晰的看见自己被绑了起来,强烈的割裂感。
“我不……是……我……”他努力的想说些什么,到嘴边却是破碎的。
一群人把他架了起来,走向村子中央的柏树。
一个全新的木柱被架了起来
上面雕刻着两条相互缠绕的蛇,蛇头大张,獠牙尖锐,眼睛用鲜红的涂料涂着,看起来不太干,歪歪扭扭的流下来,略显狰狞。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但这两条蛇,似乎很抗拒对方。
十四被架在架子上,胡言乱语的说着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能为村子牺牲,是我的荣幸!”
“我……我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蛇仙啊,请接收我虔诚的魂灵!洗净我的罪孽!”
“我不是……!”
一会儿疯狂大笑,一会儿痛苦不堪,真的好像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