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琼音回过神,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与公子并不相识。”
少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趣,有趣,连声音也变了,不过你能学那么多种动物叫,变个声音于你来说应该不难。”
凌琼音有些紧张了,这少年看来是真认出她来了,但也不能承认。
“公子确实认错人了!”凌琼音说着便要走,那少年却说:“你也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你嗓子好,我这鼻子也不差,你从我身旁走过,我便能辩出气味,绝对错不了!”
“虽不知你为何要女扮男装在外行走,但我也不是长舌之人,你不用担心我往外说。”
凌琼音脚都踏出去了,听到这话,又折了回来,扯着少年的衣袖,将人拉到药房的一个角落。
“我女扮男装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在外行走。”凌琼音说。
少年笑笑,笑容但是干净,“这都没什么的,我妹妹也常这般,着男装溜出去玩,只不过没你扮的像就是。”
凌琼音淡笑着点点头,便又问他:“你来医馆做什么?可是昨日的伤严重了?昨日我便说让你随我们一同进京疗伤。”
“那点子小伤,并无大碍,只是想配些药膏,结果走了几家,都不曾找到五倍子,大家都说祥云堂是云京最大的医馆,我便来这碰碰运气。”少年于是说。
“那我帮你问问。”凌琼音说着走到柜台边,寻柜台里的医倌问了下。
“哟,这五倍子可是止血、收疮的良药,可不多见,咱们店里也没有,小姐若是要,倒不如去问问三少爷,他那里应当有的。”医倌回答说。
“止血?”凌琼音回头看了一眼等在一旁的少年,看来还是昨日伤到了。
“我去后院问问,你在此等等我。”凌琼音说着又折回到后院。
她刚走,少年便问柜台里的医倌道:“这位小姐是什么人?怎么能在医馆里来去自如?”
“这位是咱们府上的小姐,这家祥云堂便是她名下的。”医倌见少年与凌琼音认识,倒也没有隐瞒其身份。
少年点点头,便再多问,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等着。
不一会儿,凌琼音又出来了,手中拿着一个药包,“有是有,却也没要到多的,只这二钱,不知是否够。”
少年双手接了药,“由这二钱就足矣,我今日真是出门遇贵人,若不是你,还不知去哪能弄到这五倍子。”
凌琼音收回手,“你也不用如此,说起来,你身上的伤与我还有关系,我也只是顺手之劳罢了。”
“想来我与姑娘也算有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我尚且要在云京留一些时日,若是有机会,我请姑娘吃饭,以谢姑娘今日的顺手之劳。”少年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二钱五倍子。
凌琼音正要答话,香云匆匆从外面进来,朝着凌琼音福了一礼后靠上前低声道:“夫人,府里来人,寻您尽快回去,宫里派了人来。”
凌琼音听说宫里来人,便也顾不上回答少年的话,便立马同香云一起出了祥云堂。
旭安跟到门口,目送凌琼音上了马车,看着马车上的牌子,轻轻笑了。
“北越太子府?”旭安轻笑,“这倒是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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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琼音一下马车,便看到门口站着几排宫女和内侍太监,陈总管正同一嬷嬷在门**谈,见她下车,立马迎上来请安。
“夫人,喜事!”陈总管乐呵呵地,还伸手扶了一把下马车的凌琼音,“北越国派使团来探望殿下啦。”
凌琼音顿住,北越使团探望晏北宸?这是中没有的剧情。
里的剧情一直围着男女主,晏北宸只是个男二,除了在背景中提起过北越和一些人物,从未切换地图至北越,更没有提起过北越使团一事。
但晏北宸的家人来探望他,凌琼音是为晏北宸高兴的。
至少,他不是被遗忘的。
“当真是喜事,可有说什么时候到?”凌琼音忙问。
“使团以至边关,刚从苍山出发两日,按着路程,再有个七八日也就到了。”陈总管十分的高兴,“已派了使臣前去迎接,每日都会递消息回来的。”
“那就好,府中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凌琼音也跟着高兴,“毕竟是殿下的家人。”
“是呀。”陈总管说话间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十五载啊,殿下孤身一人,可算是盼来了……”
“不说了,老奴不该多嘴的。”陈总管未将话说完,转而扶着凌琼音到一众宫女前,“南平帝体恤殿下久未见族亲,特许使团住在太子府,这是皇后娘娘特意挑选的宫人,老奴已经清点过人数了,只等夫人回来发落。
方才与陈总管交谈的嬷嬷便上前给凌琼音行了礼,“老奴李春华,是这些宫人的教习嬷嬷,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协助娘娘管教这些宫人。”
凌琼音一听“皇后”二字,便觉得眼前这些宫女各个都有问题。尤其这个李嬷嬷,绝不会是善茬。
“行了,我知道了,陈总管,先登记入册,待我见过殿下之后再做安排。”凌琼音没理会那嬷嬷,先将这烫手山芋丢给陈总管,便进府去找晏北宸了。
数日不见晏北宸,再踏进主院,凌琼音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
晏北宸会不会还想杀自己?
晏北宸到房外时,晏北宸正在屋里说话,凌琼音想了想,便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鹤庆从里面出来,瞧见凌琼音一脸喜悦,“夫人来了,殿下在里面呢,您进去吧。”
凌琼音点点头,心想鹤庆这也算是帮自己通传过了,便走上台阶,进了房。
“妾身恭喜殿下,亲族来访。”凌琼音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自是不敢再叫晏北宸的名字了。
晏北宸却错愕地看向凌琼音,自成亲以来,这还是凌琼音第一次在他跟前自称“妾身”,她礼仪周全规矩,却处处透着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