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宸一时没见到凌琼音,便一直不叫停,那宫女便跪在地上一直扇自己,待凌琼音看见时,宫女双脸皆已浮肿,重重叠叠的巴掌印似乎要裂开来。
“停了吧。”晏北宸这才发话。
那宫女停下来,不仅仅是脸疼,一双手,亦是麻的不敢随意动弹。
“抬头瞧瞧,你方才可是看见孤的这位夫人进了侍卫所?”晏北宸看向双颊浮肿的宫女道。
宫女怯怯地抬起头来,根本就没敢看凌琼音,便立马垂下头道:“是奴婢眼拙,先前看错了!”
脸已经烂了,宫女不想继续惹怒晏北宸,丢了性命。
“看错了?”晏北宸轻笑一声,随即目光一转,看向另一位宫女,“你呢?你瞧见了吗?”
那宫女方才侥幸逃过一劫,此时被问到,顿时面色一白,慌张地道:“奴婢……奴婢也瞧错了。”
晏北宸勾嘴,“瞧错了?你们带着人闯进侍卫所,以私通名义诬陷孤的夫人,如今一句轻巧的看错了便想揭过此事?”
两名宫女当即便吓得颤颤发抖,连连磕头认罪,“奴婢当真是看错了,请殿下饶恕一回。”
“公主,公主救我们啊!”宫女又转而去求舒敏。
舒敏皱眉,看向晏北宸,“宸哥哥,她们定不会是有意的……”
话未说完,舒敏公主便收到了晏北宸的一记冷眼。
舒敏公主顿时僵在了那里,她自记事起,晏北宸对她一直都是百依百顺,轻声细语,比亲哥三皇子还要待她还要好。
以前她任性犯错,晏北宸从不责怪,可此刻,那双冷漠的眼睛,深邃的透着寒意,竟叫舒敏后怕地感觉到了一股杀意。
“张统领!”晏北宸看向张赫,“这两个宫女,污蔑主子,无中生有,硬闯侍卫所,还大肆造谣,将她二人拖去尚方司,剜去双眼,割去唇舌,看她二人日后还如何无中生有,诬陷主子!”
凌琼音侧头看了一眼晏北宸。
继“血手”之后,凌琼音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感受到晏北宸的凶狠,完全有悖于他温情人设的狠。
尚方司,是宫中专门刑罚宫人的地方,那里有各种折磨人的刑具。
但剜眼割舌,已经是十分残酷的刑罚了。
两位宫女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直到侍卫上前拖人,二人才想起喊冤来。
其中一宫女大抵是真的被吓到了,竟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突然吼道:“奴婢瞧见了,确实是她进了侍卫所!”
宫女一边吼着,一边抬手指向凌琼音。
那宫女脸颊越发的肿了,她想着自己现在这样,去了尚方司也没活路,倒不如再拼一把,为舒敏公主做点事,或许能博得公主几分恩泽,惠及她家中父母。
晏北宸当即抬手,示意侍卫放开她。
晏北宸急于要侍卫将这二人拖走,并且割舌剜眼,便是为了防止她们日后胡说,败坏凌琼音的名声,如今这宫女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喊出来,晏北宸必须帮凌琼音彻底清楚这个疑点。
“你方才不是说看错了吗?”晏北宸问。
那宫女现在抱着一死求荣的心态,倒不似之前那般怕晏北宸,“先前奴婢是怕殿下动怒牵连奴婢,故此说了谎话,既然殿下要罚奴婢,奴婢愿意抵死说出实情,以免殿下被她蒙骗!”
“奴婢在公主身边伺候,早前便见过这位夫人,绝无可能认错,就是她进了侍卫所!”那宫女死盯着凌琼音道。
凌琼音轻声开口:“即便是我进了侍卫所,我久不往宫中,不认得路,或许就是误闯呢?你认得我,却不出声提醒我,反倒是带着这么一大堆的婆子强闯侍卫所,是要干嘛?”
一旁的张统领却看向宫女道:“你之前可是说你们是奉命拿人,怀疑有人与侍卫私通。”
“奉命?谁的命?”晏北宸问着,目光看向舒敏公主。
“不……不是我!”舒敏公主自然反驳,她已瞧出这宫女鱼死网破之心,眼下自然是将自己摘出去。
“与公主无关,是奴婢假托的借口!”宫女自知没有活路,也不怕给自己多加一点罪名,“她若是误闯,进了小门意识到不对便该退出来了,竟还往那屋子里去,那屋子里一看就知道不是女人的住处,她却在里面不出来,不是准备与人私会又是什么!”
“奴婢见不得宫中有如此肮脏讳乱之事,奈何一人力单,便假托了公主之令,请了嬷嬷们来帮忙!”
凌琼音听完真想给这宫女鼓掌,当真是忠心耿耿,这时候了还不忘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把舒敏公主摘的干干净净的,头脑清晰,而且有勇有谋,只是可惜聪明劲用在害人上了。
一旁的舒敏公主还不忘顺势表明自己的态度,十分委屈地看向晏北宸道:“宸哥哥,我当真不知道这宫女竟敢如此大胆,打着我的名义……”
说完,舒敏公主又愤愤地骂宫女:“你个糊涂东西,即便是撞见了这不该看的,你也该先来告诉我啊,她做出这般见不得人的事,也该是告知宸哥哥处理,怎需你一个奴才在这多管闲事!如今闹得人尽皆知,你让宸哥哥的脸面如何安放?”
宫女低头道:“奴婢当时一心只想着不能让宫中出现这种事情,未能思虑过多。”
舒敏公主倒是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看着晏北宸道:“宸哥哥,此事虽是这宫女行事鲁莽,但到底也是凌琼音先做出叫人起疑的事情,比起这个宫女,凌琼音是否与侍卫私通才是更应该查清楚的!”
“她没进过侍卫所。”晏北宸侧头看向舒敏公主,语气斩钉截铁,“张统领在园子里寻到她的。”
“她与侍卫有私情,定是这些侍卫帮她逃出去了!”宫女大声叫嚣道。
“你不是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吗?”晏北宸问。
宫女此时反正是奋死一搏,不管不顾地胡说一通:“这些侍卫武功高强,或许他们能够飞檐走壁呢!奴婢亲眼瞧见她进去的,如今出现在别处,必然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