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万思言来北越太子府看凌琼音。
带了一大堆的礼品和补品,“我爹说昨日幸亏有你出手救人,才得以让永定侯有惊无险,特意叫我今日登门道谢。”
“侯爷当真是客气了。”凌琼音说着,叫香云将礼品收去,然后拉万思言坐下,很是八卦地问:“昨日殿下叫你将那丫鬟的事情告诉永定侯,你可说了?”
万思言点头,“我晚间的时候说了,我爹一听便全明白,几个丫鬟全部打了一顿发卖,万思雅现下还在祠堂里跪着,贺氏劝了几句,也惹怒了我爹,我爹昨日去姨娘屋里了。”
凌琼音听到这结果,心情大好,“侯爷还是护着你的。”
万思言轻轻点了点头,“我以前一直以为,爹爹是领兵打仗的大将军,不会为了这些琐事操心,所以甚少拿后宅之事去烦他,贺氏暗地里的那些下作手段,我也从未跟我爹提起过。”
“你这样可不行。”凌琼音说,“都说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在你爹跟前,你何必要强呢。”
原里,永定侯见万思言被万思雅比下去了,便劝她放下刀剑,捡起女红,女主却误以为永定侯是不喜欢她,父女因此产生矛盾,永定侯赌气不让女主再去军营,一心培养贺氏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结果落个督军不力的罪名,抄家流放,使得男女主关系再起波澜。
凌琼音故意借机劝万思言要多和永定侯交心,希望能帮她避过这一段痛苦的经历。
“嗯,你说的对。”万思言点头,“所以,我想给我爹好好准备一份寿礼,想请你陪我出去逛逛,你也知道,我这几年不曾接触女红,当真不知道现下时兴的花纹和样式。”
“好啊。”凌琼音立马答应,问花纹和样式,凌琼音可算得上是行家,她刚到北越太子府时,晏北宸也不往丝竹院来,每日没事,她便带着香云出去逛街。
除了喝茶听曲尝美味,便是走访各种脂粉铺子和布庄,为的就是挑一些新奇的脂粉或者布料,留作日后她操老本行的时候用。
“我最近寻了好几处美食,今儿我做东,请你!”
“现在就去啊?”万思言见凌琼音都起了身,有些惊讶,“你不用休息吗?”
“我当真没事,生龙活虎的,尤其听说要出去玩,更是精神!”凌琼音一边说着一边招呼香云,“赶紧收拾收拾,带你出府去!”
香云一听,就知道凌琼音是要带她出门吃东西了,立马高兴应下,去里间取凌琼音的钱袋。
万思言见这主仆二人如此雷厉风行,倒也不好扫兴,当即与二人出府,去云京最热闹的光明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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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京有两条大道,十字交叉,分别是光明街和正大街,正街两边又开之路,分别命名一、二、三、四街,一街最靠近皇城,四街以内,住着云京大大小小的达官贵族,唯有四街,离皇城最远,还带着谐音“死”,不论达官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都嫌晦气,便无宅院。
四街之外,住着行商走贩、平民百姓,为了活计,常往四街叫卖、摆摊,日积月累,四街便成了云京最热闹的商业街,衣食住行、吃喝玩乐,样样齐全。
四街内的达官贵族们要往四街享受取乐,四街外的百姓要往四街讨生活,到了夏日,宵禁取消,四街的灯更是彻夜不熄。
马车上,万思言便同凌琼音说:“万思雅每年寿辰都会为父亲缝制一些香囊、腰带一类的,父亲十分欢喜,我不会这些,做出来的只怕父亲上不了身,便想着买上一两件吧,兴许他也会欢喜呢?”
“自然会的。”
原里,永定侯府要被抄家流放,永定侯便立马给郭家去信,求他们务必救下女主,可见永定侯对女主还是十分在意的。
“和盛布庄是光明四街最齐全的成衣铺子,什么样子都有。”凌琼音叫马车直接在和盛布庄停下,带着万思言下车,“你打算为永定侯买外衣还是里衫?短褂还是长披?长披又分素披和花披,短褂也有圆领、盘领、对襟领多种。”
万思言听得直扶额,“我还没进去呢,就要被你说昏头了!”
“我只想着要买,买什么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不用在意,你进了店,店家自会为你推荐。”凌琼音拉着万思言进了屋,店掌柜瞧见凌琼音,便立马上来招呼。
一连五日,日日都来,回回都要扯上几尺稀罕布料的贵客,店掌柜自然不会怠慢。
“夫人今日要寻什么料子?”
“今日不看料子,看成衣!”凌琼音说,“男子的,贵气些的。”
“有,这边请!”店掌柜赶紧将二人迎入里面一间,屋内或摆或挂,展着各式的成衣。
“这些都能做,三到五日,皆能出货。”掌柜的说着还捧来一本图册,“这图册上的也都能做。”
万思言翻了翻图册,有些不可思议,“边关跟云京真是差太多了!这些看得我眼花,你快帮我拿拿主意。”
“你只管想想平日里侯爷都爱穿什么,照着买就是。”凌琼音说。
万思言疑惑,“照着买?那岂不是没有特别的,我爹他会喜欢吗?”
“侯爷岂会在乎一两件衣服,他在乎的是你的一片心意,就算是两件一模一样的,你送的便与旁人送的不同。”凌琼音劝解道,“而且,侯爷平日常穿的,即便不是喜欢的,必然也不讨厌。”
万思言听完觉得在理,于是又端起图册翻找了一遍,然后找出两三件给凌琼音看,“这几件的样式,我瞧着倒是合适。”
凌琼音看了一下,三件都是对襟窄袖长衫,很符合永定侯习武之人的风格。
三件衣服有些花纹和盘扣等细微处的区别,凌琼音根据自己近来所学,帮着万思言确定了其中一件。
“这样式选好了,布料呢,小姐打算用哪种?”店掌柜看向万思言,从方才二人的聊天中已知道万思言是永定侯嫡女,便大着胆子推荐道:“这款式,常用青光缎做,舒适不起皱,夏日穿着也清爽,唯独就是颜色单调了些,若是想添彩,老朽倒是建议可用仙云纱做一件开襟外裳套外面,既彰显大气又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