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歌舞起,宫人上菜。
凌琼音没有位子,便同陈总管一起站在大厅的侧面,随时等着听吩咐。
“我倒是第一次来南平,南平的菜似乎比我北越要精致几分。”晏旭安望着端上桌的菜肴,将头一抬,目光远远地越过众人,看向凌琼音,“皇嫂既站着无事,可否坐到我身旁来,帮我介绍下菜。”
少年的眼睛清澈又明亮,脸上的笑容亦是明朗又清甜,丝毫看不出任何目的。
凌琼音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肯定,晏旭安是不会害她的,所以听他唤自己,凌琼音是愿意过去的。
可她刚抬脚,晏北宸便开口了。
“阿音,还站着做什么?”晏北宸的声音比平时严肃,他身体端坐,目光都没看向凌琼音,“孤的酒杯已经空许久了,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我该做什么?斟酒?事先也没告诉我要做这个啊!
凌琼音一脸疑惑,却还是听话地走到晏北宸身旁,弯腰提起桌上的酒壶准备为晏北宸斟酒。
“坐下!”晏北宸不悦地道,“挡到孤的光了!”
凌琼音又诧异地看了一眼晏北宸,这时陈总管已经叫人送了矮凳过来,还贴心地安放在晏北宸的轮椅右边。
凌琼音依令坐下,坐下后就立马明白了晏北宸的良苦用心。
她往这一坐,与轮椅上的晏北宸肩并肩,顿时有种太子夫妇共同为北越使团接风的感觉。
凌琼音坐在上面有这种感觉,下方坐着的人自然会感受更加明显。
眼瞧着苏铭学就变了神色,想要开口,晏北宸却抢先一步道:“孤残体不适,身旁习惯了阿音伺候,两位舅父和大人莫要见怪。”
两位使官自然不敢说什么,连忙赔笑摆手,苏铭学有些意见,却被晏北宸的话堵了回去,也没话可说。
唯有晏旭安端着举杯笑道:“皇兄便莫要扯什么习惯了的借口了,我看便是舍不得皇嫂为了布菜!”
说话间,晏旭安举着酒杯起了身,“我敬皇嫂临危不惧,有胆识,有魄力,这第一杯,我便敬皇兄和皇嫂,你二人大婚我不曾来贺,今日这酒,既是赔罪,亦是祝贺,祝你们白头偕老!”
晏北宸狐疑地看了一眼晏旭安。
他今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弟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亦不知对方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称凌琼音为“皇嫂”呢?
他虽年幼,却也有十五,难道看不穿苏芷君出使的目的?
亦或者是,晏旭安根本就不希望自己与苏家联手?
他这般做是为了晏秉郡还是为了他自己?
晏北宸看着笑得一脸真诚的晏旭安,竟发现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眼眸深邃的叫人看不懂,但眼下,对他来说却是个不叫凌琼音受委屈的好机会。
于是晏北宸伸手端了自己的酒杯,又看了一眼凌琼音面前,吩咐一旁人:“给夫人上一套碗筷!”
立马,陈总管就让人送了碗筷酒杯到凌琼音跟前,与晏北宸的碗筷并列摆着,凌琼音看起来就更像是个女主人了。
苏芷君远远瞧着,心里那个气啊,可惹事的是晏旭安,苏芷君惹不起,也斗不过,只能继续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