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觉得三弟跟他们开玩笑,摇摇头,“不不…老三,你在开玩笑吧!四妹妹出嫁时,我们都在场,人家也说清楚地址了,我们又没有认识人在秉州,不可能把妹妹嫁过去。”
三爷揪住俩人前衣领,“都什么时候了,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这么多的人都没有带脑子的,妹妹受苦没人知道,咱们被别人卖还帮着数钱,整件事来龙去脉我早已查清楚,只是我想带妹妹回家,她不肯跟着回来,认命在秉州过着。”
现在三弟真的发了火,那气势凌人,让哥俩感觉后背发凉。
但是这件事先瞒着爹娘,能瞒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以后三爷过往都要经过秉州,到李家屯看望妹妹,也给银子资助。
兄弟不欢而散,回家安睡,三爷跟周龙挤一屋,本来三爷很爱干净的,周龙睡跟死猪一样,半夜尿床,还弄湿三爷一身。
这多埋汰,真想把周龙丢到猪圈去,从这时候哥俩成了死对头,周龙人小鬼大,那张巧如簧的舌头,要是骂人来谁也顶不过。
三爷吵不过就动手,拎着周龙耳朵提起来,是自己亲弟,动手也有分寸,不会下死手。
三爷回家一下子传开了,村里跟他要好的伙伴纷纷上门走访,互相问候,关心一下对方。
跟他好的一届伙伴,人家都娶了媳妇,也当了爹。古时候成婚比较早,十六岁可以嫁娶,也有十三岁都成婚,这不奇怪。
三爷要办大事的人,成婚的事一点都不急,也不想。
不过到家的第三天,他那未婚妻父母上门,采买礼物还不少。
三爷幼时父母给定娃娃亲,女方就离周家坨不远,外头的白家岗。那姑娘叫白秋月,现在长成大姑娘,人样子可漂亮了,清水出芙蓉,亭亭玉立。在这一片难得一遇美人胚子,要拿杨婉霞跟她比,也逊色三分。
周家与白家定了亲,逢年过节,周三卫两口都会送些礼品去表示尊敬,也很满意这桩婚事,拿对方值金值银。
今天人家突然上门拜访,十分高兴,把白家夫妇让进家里,好茶点招待,有说不尽的暖心话。
人家都上门了,亲事总不能让对方开口,这也显自己太过傲慢,也不尊重对方。
两口子都是考虑的别人感受,做事很小心,从不让别人吃亏,宁愿自己多吃亏点,这样也不会和别人闹出不愉快的事。
周三卫往正题说:“二位亲家,我们这事办有点疏忽,还麻烦你们上门;前几天孩子回家,我们也跟孩子提过,打算择吉日良辰,先托媒婆把事办好。亲家都上门了,咱们就商谈怎么办理俩孩子婚事。”
董氏也跟老头子一样的言语。
白家夫妇脸色很沉重,有点高兴不起来,好像有很多事情憋在心里。
周三卫两口子满心期待对方吉言,满脸是笑相陪。
可是出乎意料,白家夫妇说的话就泼一盆冷水浇到身上,实在令人寒心。
白父说,“咱们两家结为好,我也很高兴,这些年你们也送不少礼品过来,拿我们当金当银,也非常感谢二位热心肠。可是呢!咱家姑娘命薄如纸,配不上这么好的婆家,她没有那个福命,你们儿子该配个更好的妻子。今天上门也是感谢二老诚礼,这些年一直对我家照顾有佳,一辈子也还不了二位真心。我们女儿命中有煞气,怕克了你们孩子福运,娶这样薄命人,财也不入家,粮不进仓,破人家财运的闺女,我们也不敢让她出嫁。现在我们就先开口,咱们两家婚事就此打住,我们自己退婚,所有损失日后慢慢赔。”
那妇人拿出一张纸出来,交给了周三卫,这是当时定亲互相换孩子的生辰八字,婚事不成,就得交还给人家。
周三卫还想问究竟为什么,孩子真的煞星命,刚出生时就会有人看出来了,也不会给孩子定婚。
他想问个明白,没等到开口,三儿子进来,把桌上的那张纸当着四老面撕碎,当场表态,“退了也好,我同意了,咱们两人以后没有任何关系,就这事我能做主,自己说了算,现在婚姻做罢,请回吧!”
三爷办事干脆利落,他也不着急谈婚论纷纷,更何况他练的是童子功,结了婚也破功,那就白付心血练了,他就想一辈不成婚。一心只想练好武功,也想办该办的事。
白家夫妇不讨人家嫌,说了很多道歉话,才离开老周家。
周三卫夫妇就很不开心,好端端的,被人家退婚,感觉没面子。这些年送给对方很多礼品,人家也收了,心里很不平。
儿子自做主退了婚事,也不跟自己讨论一下,家里解决不了,还有族长出面调解,现在什么也没捞着。老实人要是被欺负到极点,也会爆发,他们觉得白家人欺负人,早不退婚晚不退婚,非得等儿子该娶之时来退,实在忍无可忍。
二老闷闷不乐,茶不思饭不想,一整日忧愁,做晚辈还得劝。
三爷可不管他们,无债一身轻,现在可以放心去实现梦想,不用有后顾之忧。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得去集市买年货。
二十六日是下河镇开集日,所有人都去赶这个集,买年货。
周三卫一家也去一大半,只留瑶芙芝跟孩子在家,三爷跟周龙睡十分憋火,一个老是尿床,还弄脏到自己身上,十分埋汰,三爷也没有上集市的心情,就在家里休息。
他跟瑶芙芝吃过了午饭,瑶芙芝带着孩子,也做不了事,抱着孩子到门口晒太阳,过路的人也过来逗一下孩子。
快到下午,赶集的人还没来,从村外来了两辆马车,车上放着很多东西,前面那辆坐着一对父子,孩子在前面赶车。
后面那辆坐着一对母女,有赶车老板,他们都穿绸裹缎,穿金戴银,打扮十分华丽。
二辆马车就停在周三卫家门前,那对父子跳下马车,就来到瑶芙芝跟前,躬身施礼,语气十分柔和问:“这位媳妇请了,老头向你打听一下,这里有位别人常喊他为周三哥的人吗?”
瑶芙芝看了这人,年纪在四十左右睡,长着一张方脸,留着燕尾胡须,头带员外巾,身穿员外氅,鹿皮高靴,不认识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