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画面,小鱼儿就乐出了怪叫。
其实小鱼儿本不用自己跳出来的,侍女令月准备好笔墨纸砚,请花公子移步时,就先一步发现花无缺的异样。
花无缺明明自己难受,还不忘安抚令月:“你不必慌张,我已经服下本宫的解毒丹,如此便不必惊动无忧姐。”
话是这么说,可花无缺好端端竟然在林园中了毒,令月又怎么好当做无事发生,她自然是要回禀给林莱的。
令月叫人去传信,小鱼儿抢先了一步,幸灾乐祸地叫林莱跟着他去看好戏。
结果却让小鱼儿失望了。
他来到花无缺房间门时,根本就没见到他预想中的猪头公子。花无缺的脸上是有几处红肿,但那红肿都只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到他脸上,就像是雪地中几点红梅,反而让他那张脸越加清丽绝伦了!
小鱼儿:“!!!”
怎么会这样!
林莱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小鱼儿又在搞鬼了,可惜这次碰了壁。
林莱顾不上戳穿这个小坏蛋,她快步走到花无缺身边,探手去给他诊脉。
花无缺的脸还有些疼痒,他浑然不觉,任由她为自己把脉,还不忘说道:“我已服下了本宫独有的解毒珍品素女丹,业已起效,无忧姐无须为我挂心。”
这素女丹算是一种万能解药,先前花无缺就是用它,为梅家人解了蛇毒,这次他察觉到不对劲后,便当机立断地服下了素女丹,所以他中毒快,解毒也很快。
林莱的诊断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见他还反过来让她不用担心,她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不由得握了握他的手腕,接着林莱才转头看向门口:“小鱼儿,你要去哪儿啊?”
小鱼儿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可惜他这次非但没有门,连窗户都被关上了——林莱做的。她对内力的控制,已然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下子让门窗接连砰砰关上,就很有震慑力。
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磅礴的内力,即使她有意收敛,可就像人在面对大海时,即使风平浪静,还是会产生敬畏之情。
哪怕再是吊儿郎当的小鱼儿,背后都冒出了冷汗。
林莱很快就收敛了气势,比起要惩戒小鱼儿这个熊孩子,她更多还是不解——她是知道小鱼儿性格顽劣,可她没预料到小鱼儿就这么火急火燎地针对起了花无缺,他们俩都还没正式认识的吧。
要说小鱼儿因为知道花无缺是移花宫少宫主,就要对他不利,来给他父亲报仇,那也说不太通。小鱼儿是惦记着杀父之仇,可他并不是执着于复仇的人,并没有被仇恨蒙住双眼,否则他这次不至于只是对花无缺恶作剧一下。
那又是为什么?
还有,正相反,花无缺怕是对“小鱼儿”这个名字顷刻间门就有触动。
事实正是如此。
花无缺面色微微变了变。
当然了,小鱼儿这个名字是很普通的,天底下叫这个名字的多得是,“江小鱼”才是对的暗号。
花无缺刚要开口询问,小鱼儿就先声夺人:“我有点渴了,想去倒杯水来。”
他说着眼睛一转,“要是没水的话,这瓶桂花露也是可以的。”他拿过那瓶所谓的“金风玉露”,朝他们俩晃了晃,弄开瓶口,他大喝了两口里面的桂花露,做回味无穷的样子,接着就对花无缺痛心疾首道:“我对花公子太失望了,我明明错漏百出,你却毫无所觉,就那么上了当。好在这次是我,下的还是不算毒的毒,若是那些千方百计想要对付林无忧的大坏人,他们要是借机给你下你那劳什子素女丹都无法解的剧毒,让你反应不过来就死在当场,你想想看,要真是这般,到时候你那宫主师父们,岂不是要来找林无忧报仇?一个不好,怕是要闹个同归于尽啊!所以说你可要记住这次教训,不要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林莱:“。”
这家伙这张嘴还真能说,黑的都能叫他说成白的。
偏偏,花无缺上当了。
他拽了拽林莱的衣袖,诚惶诚恐地说道:“这次是我大意了。因他说那金风玉露是无忧姐特意匀给我的,我一时心喜——我会好好反省的。”
小鱼儿瞪大眼睛,‘这家伙还真能装纯良!’
实则人家是真纯良。
反正在林莱这儿,花无缺并不是装的。尤其在林莱仔细琢磨了下他的话,又看了眼做小厮打扮的小鱼儿,不用他们再多说,便差不多了解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莱当下就皱起了眉头,她先安抚地拍了拍花无缺的手背:“你不必懊悔,这件事中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转而看向小鱼儿:“小鱼儿,你还真能颠倒黑白。你也不必拿我做幌子,你那么做分明是出自你的私心。这次你还没有掌握好分寸,已经不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而是蓄意加害他人。总而言之,你需要好好反省反省,还要向无缺赔礼道歉。”
她的态度很公正,是就事论事,可对小鱼儿而言,他根本不受用。
他才不是什么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他是恶人谷里出来的小恶人,他就该用“粉红骷髅”“为伊消得人憔悴”等毒-药,让花无缺脸上的肉一块块地烂掉,而不是仅仅变成猪头公子!
小鱼儿还留意到林无忧皱着的眉头,她是不是对他失望了?
小鱼儿转念又想,他干嘛要在意她的态度?他们非亲非故的,是她非要纵容他的。这本来就很奇怪吧,难不成她仅仅就因为在恶人谷里听到他的身世,就觉得他这个被好几个恶人养大的小孩子,还有的救吗?
才不是这样好吗!
小鱼儿越想越烦躁,在他心中杜杀他们才是养大他的人,才是有资格教训他的长辈,他和他们才是一国的,而不是和林无忧这个大侠!
想到这儿,小鱼儿冷冷道:“我说过我是好人吗?没有!再说林无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哪儿来的,你既是知道,那就该知道我就是一肚子坏水,我就是喜欢到处害人。这是我的天性。今次我就是单纯想害一害移花宫少宫主找找刺激,他要是想找回场子,那就让他从你背后站出来,朝着我来就是了。反正,要我反省要我道歉,那是万万不能的!”
林莱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