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戏,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才到了《欧阳亭被公开处刑》这一环节,尽管林莱心里清楚在场的大部分人,其实一点都不关心欧阳亭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可林莱还是希望欧阳亭能成为一个叫他们警醒的个例,让他们以后选择做错事时,想一想欧阳亭的遭遇——在他身上,可没有什么“死者为大”,林莱这么做无异于对欧阳亭在名声上“鞭尸”,他以后注定不会流芳百世,而会是遗臭万年。这对武林中人来说,也是很严重的惩罚了。
而欧阳亭一点都不冤,他为了能继续称霸天下,罪行根本是罄竹难。
方灵姬的遭遇,根本就不是个例。
也就是说,为了得到武功秘籍,欧阳亭不止制造了一起灭门惨案。
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一些线索要查证起来,还是比较困难的。不过林莱克服了这些困难(在这期间,她还收获了一个江湖百晓生,还顺带网罗了不少江湖秘闻),在这次武林大会上拿出了她所能查到的所有真凭实据,尽量没有遗漏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就算将她查到的,只说出来一半,就足够让大家认识到当年欧阳亭背地里,是多么的暴戾恣睢,多么的丧尽天良。
原本还觉得“人都死了”的一些人,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了。
还有不少人,这会儿看林莱时,已是带上了钦佩之色。
像是九秀庄的慕容姐妹们。
她们纷纷站出来,表示为让受难者们及其亲朋得以安宁,她们愿意出钱出人出力。
之后,也有其他人站了出来。
如此,这次武林大会也算是有了更积极向上的意义。
对林莱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只是这一节的意义,见仁见智。
像江南大侠,他可没看到什么“众志成城,义薄云天”,他只看到了“当世人杰”欧阳亭如今遭人唾骂,被人不齿,到了如果欧阳亭的遗骸可以动的话,都得被气得爆体再死一次的地步。而要知道欧阳亭多年前,也是有着赫赫威名的大侠,就算他为了称霸天下不择手段,但就凭他做的那些事情,他怎么都不该被打为大奸大恶之人,而该被人叹一声“好一个枭雄”吧!
何况“当世人杰”欧阳亭是有苦衷的,当年若不是燕南天横空出世,欧阳亭又如何会感觉到自己的地位不稳,才会铤而走险的。要不是最后那个方灵姬用毒毒死了“当世人杰”欧阳亭,又岂会有今日这些处处不如欧阳亭的人,去唾骂他丧尽天良呢。
是了,这些人觉得能唾骂昔日天下第一,会让他们感觉到快乐。
真是太可悲了。
这么感叹过后,江别鹤又有些唇亡齿寒之感。
当年,欧阳亭,燕南天。
如今,他江别鹤,那无忧岛主林无忧。
欧阳亭的遭遇,仿佛在提醒他,他有朝一日也会有如此结局一般。
江别鹤都有点后悔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了,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不重蹈欧阳亭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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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武林大会开得时间蛮长的,因为后面还就欧阳亭的遗产进行了详细分割,所幸五羊庄够大,人手也足够,至少保障了这一大群江湖中人这段时间的吃喝拉撒。
还是不要钱的那种。
大部分江湖中人都没察觉到这有什么问题,剩下小部分人,更多也是感慨五羊庄的庄主这般豪爽。
只有极少数人,在休整时间,有点闲心雅致去逛五羊庄时,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件事。
慕容双不解道:“不是说此庄是襄樊小孟尝游常喜慷慨让出来的吗?”慕容双出身于九秀庄,而九秀庄之所以叫九秀庄是因为庄主有九个女儿,慕容双排名第二。
“庄子有可能确是他让出来的,只这来来往往的下人该当不是。他们个个脚下有力,内息有序,必然是练家子。这八个十个的,倒也罢了,然据我所见的五六十人,个个俱是如此。那小孟尝是礼贤下士,也没能耐一下子网罗这么多练家子来。”慕容大姐柔声说道,“还有一点。”
慕容双问:“什么?”
“他们的口音,”慕容大姐微微一笑,“更像是岭南那边的。”
她们的三妹慕容姗姗跟着笑道:“大姐莫不是想说是闵州?”
慕容双有点不明白:“嗯?”
慕容姗姗便道:“我想大姐的意思,这些下人是林岛主的人。”
慕容双感叹道:“她好大的手笔啊。”
慕容双性格最是直爽,两个姐妹早就知道这点,她们对视一眼并没有点明。照她们看呢,那林岛主会有这样的布置,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林岛主显然是怕最坏的情况发生,所以这么做,有备无患——都说财帛动人心,对江湖人士来说,无论财帛还是武功秘籍都是如此,哪怕是名门正派之人也不例外。今日如果不是林岛主武功之高绝,能震慑住所有人,说不得还真有一场针对她的围剿呢。
从这点来看,就知道林岛主虽然年轻,却也胸有丘壑。
此外,她们姐妹看得出来,林岛主绝对是真心实意要替那些冤死之人讨回公道,从中又看出林岛主心有大义。两相叠加,这样一个人,绝对是值得深交的妙人,说不得她们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慕容姐妹们有这样的想法,林莱那边也是。
等武林大会结束,林莱并没有急着离开襄樊,她仍留在五羊庄,在这儿先见了一些事先就约好的人,大部分和他们家的生意以及她半个同行。
之所以说她半个同行,是这些人来自于类似漕帮这样的帮派。这些人管着长江及其支流的水路,而很多经由闵州那边的港口,卖向海外的商品,有很大一部分会经由这些水路往那边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