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毕竟林莱已经勘察过了,加纳德博物馆真正丢失的就只有那么一幅《图提斯的午后》,而加纳德博物馆里比这幅画更有价值的藏品,还有至少十件。
那么可能是幕后之人时间门紧迫,又或者只需要《图斯提的午后》。
林莱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当然了,她这样推测的成立的前提,是那起好巧不巧造成地下电缆起火,导致博物馆断电,进而造成安保系统在备用电源启动前有段时间门处于失效状态的爆炸案,和《图斯提的午后》悄无声息地被偷换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林莱直觉这并不是巧合。
她还觉得这个作案手法似曾相识,便准备调动下自己的记忆宫殿,以及她的数据。
另一边,风流倜傥的保罗·莫里斯先生离开了加纳德博物馆后,就看似漫无目的地走在普罗维登斯这座小城的街道上。
他本人已经确认了那幅哈尔曼松的《图斯提的午后》被人偷换成了赝品,而且对于是谁做的,也有大致的人选。
只是对这些人偷换走一幅画,他感觉到了不解,他想这些人应该有更大的图谋。
比如说借此进入某个拍卖会,进而接触拍卖会上的某个拍卖品,而这个拍卖品十有八-九是什么传世的宝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得仔细打听下最近有哪些宝石现世了。
‘保罗·莫里斯’走了一段路后,和几个高中女生擦肩而过,他不由地联想到了之前在加德纳博物馆遇到的藤林春菜。
他敢打赌这个来自霓虹的小姑娘,几乎是瞬间门就辨认出了那幅《图斯提的午后》的真假。
这很值得玩味。
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快就辨别真伪的?
难道真的那幅画在她那儿?可真是这样的话,她又何必故地重游,再说她当时的震惊不作伪。
还是说她是哈尔曼松学家,所以对他的画熟悉到可怕的地步?
总不能她一定程度上和自己是同行吧,所以锻炼过自己的眼力?
对于最后一个设想,‘保罗·莫里斯’哑然失笑,他怎么可以这么去揣测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之后,‘保罗·莫里斯’路过种着蓝楹花的广场,他优哉游哉地在一张长椅上坐下,附近的鸽子纷纷围了过来,那股亲热劲头,好像‘保罗·莫里斯’带了好多好多面包一样。
‘保罗·莫里斯’想到自己养的那些鸽子,好心情地去掏兜,却狠狠愣住了。
下一刻,他就扬起了自己的胳膊,紧紧盯着大衣袖口上竖排着的两枚纽扣不放。
又看了看另一条衣袖,发现那边也是竖排的两枚纽扣。
这些纽扣是那么浑然天成,好像他的大衣袖口就该有四枚纽扣一样。
可对‘保罗·莫里斯’这样关注细节的人来说,他可清清楚楚地记得他这件大衣袖口就各有一枚纽扣。
那么凭空多出来的两枚纽扣又是怎么一回事?它们又是什么时候吸附上来的。
‘保罗·莫里斯’:“!!!”
他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被那些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国际刑警,给终于瞎猫碰上死耗子地抓到了狐狸尾巴,而是唰地一下黑了脸。
他被挑衅了!!
他可是公认的世界第一魔术师,只有他手法快过别人,还不被察觉到,从没有别人闯进他的禁区,在他身上成功做手脚,还没被他第一时间门就发觉的!!
啊啊啊!
他,黑羽盗一,魔术师兼怪盗失格了!
黑羽盗一内心捧着脸,变成《呐喊》那幅画里的扭曲脸了。
是的,这位看起来就是原汁原味法国男人的保罗·莫里斯先生,实际是著名魔术师黑羽盗一变装而成的。而他的另一个身份,则是在国际上鼎鼎有名的怪盗112,犯案多起却还没能被执法机关摸到什么尾巴。
如今他阴沟里翻船了,还是狠狠翻船了。
所幸黑羽盗一很快就从石化中回过神来,开始在脑内一帧帧地倒放这段时间门的经历,最后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他也不得不承认唯一有可能这么做且做到的,就是那位叫藤林春菜的小姑娘。
这算什么?后辈的下克上吗?
黑羽盗一扬了扬眉,又仔细观察了那两枚混入进来的纽扣,大致猜出这该当是窃听器一类的玩意儿,可市面上可没有这么小巧的窃听器。他也没听说过有哪个同行武装得这么先进,再者人家小姑娘又为什么这么做?他哪里露馅了?
还有,不会他身上还有其他的窃听器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黑羽盗一就有再次石化的迹象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年轻人的时代了吗。
啊,那他是不是该考虑退休的事宜呢。
不不不,还是不能这么快就认输啊。
黑羽盗一看了看手心里的两枚“纽扣”,又看了看热闹的广场,钴蓝色的眼睛里又有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