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莱冷静地说:“没有尸体,怎么立案?不过之前就有过没有找到完整的尸体,最终还是成功判决被告故意谋杀罪成立的先例。”那还是一起很有名气的案件,空姐碎尸案。
麦尔斯喊道:“老板!”
他语气里的不赞成让林莱握紧了方向盘,她抿了抿嘴唇后一声比一声急地嚷嚷道:“我是警察吗?我是地方检察官吗?我是法官吗?”
麦尔斯:“呃,都不是。”
林莱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气,却根本不知道朝哪儿倾泻,到最后几乎是浑身都在使劲道:“那不就行了!”
麦尔斯沉默了,不去老虎口中拔牙了。
只是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喊道:“老板?”
林莱没好气道:“干嘛!”
麦尔斯鼓起勇气提醒道:“前方红灯。”
林莱:“……噢。”
过了十字路口后,林莱拐进了一条车流量大的街道上,然后在超车时,好似怒路症犯了一样,和同样怒路症犯了的车主们对喷起来,喷得人家怀疑人生。
仍在线上的麦尔斯:“…………”
等到拐过一个路口,林莱:“……”
林莱:“…………”
林莱:“麦尔斯。”
麦尔斯:“……我什么都没听见,老板。”
林莱沉默了。
林莱出来查案时是有做过伪装的,一般人都不会认出她就是莱娜·戴维斯的。然而这不是让林莱沉默的点,她是因为自己彻底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了在调查完这个案件的所有真相后,她最终做出了让真相被掩埋,而不是让彼得·古德曼去接受法律制裁的决定。至少,在躺在病床上的朱迪还需要她爸爸,她爸爸还需要她的时候,不去对外说出真相。
林莱很清楚彼得·古德曼对于丹尼尔·罗伯茨那个人渣的所作所为,是法外制裁。可她又同样很清楚,古德曼先生为什么这么做,还知道除了丹尼尔·罗伯茨死性不改外,在这之前本应该给予古德曼先生公正的法律,没有给予他应得的公正。
正因为两边都清楚,所以情感上就偏向了彼得·古德曼先生。
她的良心同样驱使她这么做。
只有理性暂时保持了沉默。
那是一种难言的沉默,让林莱在良心没有受到谴责之外,没有感觉到多少轻松。
可是这个决定,她不准备悔改了。
“抱歉,麦尔斯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没事的,老板。”
随后,林莱就将老罗伯茨给她的定金支票退了回去。
亚历山大·罗伯茨压着怒火打来了电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莱回答道:“我无法确认您的儿子到底在哪儿,那这起委托我是无论如何都完成不了的,还不如趁早将定金退给你,省了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和精力。”林莱说的确实是实话。她根本无法锁定丹尼尔·罗伯茨的位置,而其他直接证据她又没有,所以就算她想要去匿名举报彼得·古德曼先生,在缺乏有力证据的情况下,恐怕地检都很难提起对彼得曼先生的控告。
老罗伯茨不甘心地说道:“你根本就是没有尽心去完成我的委托吧!”
林莱扬扬眉:“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罗伯茨先生?”
老罗伯茨沉默半晌后说:“我的儿子,丹尼尔,他是无辜的。”
他这么说,无异于等同承认他知道当初是他儿子强-奸了别人,就像他之前来侦探社时,刻意隐瞒了委托案的一些情况。
对此,林莱只是反问:“你还记得那起强-奸案的原告,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吗,罗伯茨先生?”
老罗伯茨竟然哽住了。
林莱无声冷笑了下:“我是私家侦探,我有权利决定是否要调查到底,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的话,大可去告我,我和我的律师团等着你。”
说着,林莱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她就打电话给她的律师迈克尔·惠勒,不仅是告诉了他这件事,还向他咨询了一些关于迷-奸、在网络上传播色-情信息等罪名如何界定——可不止丹尼尔·罗伯茨一个人渣,他的狐朋狗友们可没好到哪里去。凭什么他们还能继续光鲜亮丽,甚至死性不改地去祸害其他无辜的女孩呢?
迈克尔·惠勒如今可是春风得意得很,因为靠着昔日交情,他们事务所升格成了韦恩公司的御用律师事务所。当然,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可纽约有实力的律师事务所可不少,他们不用挤破头去争取,自然是值得高兴的。
这样一来,林莱一个电话打过来,就有好几个专业律师来为她答疑解惑——她说自己有一个律师团队,可真不是信口开河的。
等从律师这边得到答案后,林莱心中就有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