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别问。”胡朗瑛瞥了他们一眼,抬手取出几张符咒,打向敖昱与钺息周围,“好了好了!要休息的去休息,想修炼的继续修炼,你们大师兄没事的!”
“大师兄和钺息的事情……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不明白的依旧不明白,但也有弟子被“提醒”后,脸上露出了似有所悟的笑容——这情况,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双.修啊?
敖昱与钺息的入定,眨眼便是四十天过去了。
苏小五早已在玄罡峰里安顿了下来,开始正常工作了。
这一日,恰好轮到两人打扫演武场。敖昱刚入定的前十天,练武场靠近静湖这一侧来了许多人围观,其中玄罡峰的只是少数,其他峰头的占了多数。
许多人来了都是神色古怪,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玄罡峰当时没想到的弟子也都知道了,大师兄和钺息的情况,就是双.修,还是光天化日下的双.修。
他们想把两人遮挡起来,或阻止外峰的人进来,但如今师祖玄罡元尊与两个大徒弟都在闭关,拿主意的事楚霁衡,他自然是不同意的:“又没有大事,哪里有让人不过来的道理?”
结果就一直被“摆”到了现在。
万幸观眇宗的新鲜事也多,渐渐看热闹的人便去看其他热闹了。玄罡峰弟子自己也不乐意靠近,只剩下曲理和白芷。两小只因为愧疚,常过来守着——钺息什么都不懂,该是阴差阳错做了什么,大师兄入定时更是意识全无,结果无端来了个名声遭殃。
说到底,都是当时他们没看住钺息惹的祸。
苏小五看了看一脸愁容的曲理和白芷,又看了看那边面对面打坐的敖昱和钺息,觉得神仙的事儿比凡人还多。
他也听说了什么大师兄和小妖怪大庭广众之下双.修的传言,当时还想着大师兄看着端方,没想到真玩起来这么野。后来了解更多,才知道不过是气息相合的的双.修。
以他从大师兄那里得到的启蒙知识,倒是明白,对修士来说,这种确实比凡人的床笫之欢更私密与紧要,因为此乃“修行”。苏小五细想想也对,修士想着飞升仙界,对生孩子并不在意。而凡人,无论事业如何,传宗接代总是紧要大事,所以干那事才更要紧。
苏小五叹一口气,以表示对大师兄的同情:这位给我启蒙,还不贪杂役月例的大师兄,你可千万顶住,玄罡峰你管着挺好的,别让人给搞下去啊。
叹完气苏小五一扭头,对方十九道:“方哥,你再说说外放当仙官的事儿呗。”
这才是他如今要上心的头等大事,在观眇宗,二十未筑基的是杂役,但是在外头,筑基期的都是大神仙了。
方十九想起来了,这该是昨天宿舍里一群人闲聊说到的:“小五,我也看出来了,你志不在修行。”
“呵呵……”苏小五咧嘴笑了起来——他带着几分邪气的相貌确实让人看着容易起心防,但他是在酒楼里给人当小二,不是唱大戏的,更非天生的公子哥儿,这样一张脸是砸他的饭碗。为了吃饭,苏小五曾对着水天天练,终于练出了现在这副爽朗纯粹,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的笑容。
果然,方十九看着他笑,也不由得跟着笑了:“看见你我就想起来我弟弟了。”
“令弟?”
“嗯,死了,老死了。”方十九指了指自己,“我并非二十岁不能筑基便归为杂役的观眇宗外门子弟,我是外头送进来的仆役,已经筑基中期,如今一百二十岁了。你以为我为何散尽家财也要进观眇宗?为了活命啊。”
苏小五确实被惊着了,他也奇怪方十九到底多大年纪——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可有时候气质又不像。
“小五,我也是与你这孩子投缘才多说两句话。你机缘巧合进了观眇宗,或许如今觉得没什么,毕竟你在这里,也是与许多人一块儿当杂役,搬搬抬抬,洒扫清理,但这是你的幸运啊。”他抬眼看了一眼敖昱的方向,“天之骄子们,咱们没法比,但你得知道,你能进到这里来,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办不到的事情了。而且,出去容易,再想进来,可就没门了。”
“……谢谢方哥,我再想想。”
苏小五诚恳道谢,其实他心里依旧不以为然,可方十九这段时间助他颇多,如今又是诚心实意,那至少得给方十九面子。
“快走!你们快走!”曲理忽然跑了过来,“去房里!”
“啊?”苏小五心说:难道是心里不痛快,要朝着我们这些杂役作威作福了?
“咱们快走!”方十九却也一把抓住他,直接大步跑了起来,“大师兄要渡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