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几乎要隔着面具吻上她耳垂。
“!”
满楼目光如凌迟的刃。
云摇这下再顾不得,转身就要将人推开,然而手腕未抬便被慕寒渊一把握住。
跟着腰身一紧——
一片低声哗然里,云摇竟是被慕寒渊拦腰抱了起来,她的挣扎反抗尽数叫他收束入怀。
“大…大人?”
朱雀城主慌得笑容都险些没挂住。
“见笑了,”慕寒渊声色冷淡,抱着云摇径直朝主位去了,“我新收的侍卫有些恃宠而骄,我须与他立几条规矩。你们继续罢。”
“……”
重起的歌舞哪有主位上的热闹好看。
满楼或明或暗,眼神与注意都尽数落在那道屏风前。
云摇方才羞愤欲绝,一时之间竟然大脑空白,一直到被慕寒渊抱到了主位上,她才堪堪回神。
“你——”
“我说过了,你既做了我的贴身侍卫,那便只能听我吩咐。谁准许你替我决议了?”慕寒渊将她放在主位上穿金织银的软席间,单膝跪着,俯身临睨。
云摇脑海里浆糊似的,混沌又难堪,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我何时……”
正逢迎凤楼中的堂倌将提前准备的酒水奉上来。
旁人正看戏,一时竟没人记得拦。
堂倌一路低头弯腰过来,将玉色酒壶放置桌上,恭敬谄媚:“大人,这是千年一酿的沉泉甘澧,珍贵至极,朱雀城也只此一壶,还请大人品鉴——”
“帕子。”
“啊?”堂倌蒙了下,下意识拿起桌上的净手薄帕,递向面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慕寒渊接过,拿起那壶沉泉甘澧,在一片抽气声中往帕子上一倒。
醉人的酒香顷刻在楼中四溢。
云摇却在慕寒渊慑人的漆眸中,忽觉不妙,她扭头就要顺着软席往外爬。
然而晚了。
她手腕被慕寒渊一把擒住,猛地拉了回去。
慕寒渊将人钳制住后,这才慢条斯理地拿起那块被酒打湿的帕子。
他垂低了眼,目不转睛地望着,然后一分一寸地拿帕子擦掉了云摇指尖上沾着的,方才那名舞姬身上的脂粉。
“你最会沾花惹草、怜香惜玉了……”
慕寒渊捏着她手腕的指骨,缓缓收紧。
终于擦净最后一点,他却未放手,而是拗着云摇的反抗,也愣生生将她的手连带人一同拽到了眼皮子底下。
慕寒渊俯低了身,像是在嗅她指尖的酒香。
她指尖被迫贴覆上他冰冷的面具。
却像被烙下一枚炙烫的吻。
云摇欲抽回手而不得,近在耳旁,只余下慕寒渊清冷又压抑到沉哑的声线:“这位凤凰族族主,可见过你如此任人欺凌的模样?”
那夜酒香靡靡,迎凤楼内歌舞升平,灯火辉映,满城流光华彩。
云摇生平醉饮三千回,乾门上下三辈就没有不被她祸害上几回的,这却是头一遭,要换她来照顾一个“喝”醉了的人。
何况这个人还是往昔最圣人持仪言行无咎的慕寒渊。
想想云摇都觉得恍如梦中。
“你们魔头,不应该都是千杯不醉的吗……!”
夜黑风高。
朱雀城城主府专住贵客的后院,云摇正把背后比她高了一头半的逆徒艰难负着,步履蹒跚,东绕西晃地往屋里拖,一边拖一边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