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林莱为何这么想,其实很简单。如果不是她个人的敌人,那就是有人和他们家过不去,眼下最痛恨他们家的,可不就是金华县林家那些败类吗。再者那木鸟是看准了院落才落下来的,还知道她确切长什么模样,想来幕后之人做了很多功课,而能有这样机会的,将这座祖宅卖掉的林氏族人排在首列。
若真如此,他们从根子上就烂透了不说,还好逸恶劳、不思进取,以致于坐吃山空,连祖坟附近的祭田都让他们卖了,却对于从前被他们看不起的林老爷如今飞黄腾达之事,心理极度不平衡起来,还打起了绑架她的恶毒主意。
林莱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她爹:“爹,他们不止想要绑架我,对不对?”绑架她要赎金的话,不过是一次的买卖,那群臭鱼烂虾肯定不会满足的。他们怕是打的将她掳走,毁了她的名节,他们再“纡尊降贵”地娶了她的主意。
林老爷没直接承认,只是让林莱不必再管这件事,他会处理好的。
林莱听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爹。”
林老爷这次是被触到逆鳞了,焉会轻易放过那些人,即便那些人和他同气连枝。
他在金华县虽说没有在长清县有名望,可他缺什么都不缺银子,何况那些人本就不是无辜的,仅仅是私掳女子这种事就不是第一次做了。往前他们还有银子开路,可现在既已家道中落,那自然是墙倒众人推,随便几样罪名压下来,就足够那林氏子弟被判流放三千里的了。
为此,那边林家的女眷豁出去脸面,来祖宅这边哭天抹地,妄图道德绑架。
林莱才不吃这一套。
许夫人更不会心软,事实上许夫人现在恨不能过去给她们几个大耳刮子。
就只是她们在外面哭嚎不是个事儿,林莱眉眼一转,就叫了管家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
没一会儿,管家就招来了一群本地最有名的泼妇,让她们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只管发挥她们所长。
片刻功夫不到,就把那林氏一干女眷臊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人都还指指点点,她们再是脸皮厚,也待不下去了,纷纷收了眼泪,坐上了马车走了。
不想到了一个拐弯处,好几桶夜香兜着车顶泼了下来,这下子她们是货真价实的臭不可闻了。
不用看,都能想象她们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了。
许夫人知道后,还想要说自家姑娘几句,结果没绷住先笑了出来,只觉得十分解气。
林莱同样这么觉得,毕竟那些人罪有应得,尤其是打她主意的林氏子弟。
一想他们那种明明是加害者,却仗着自己胯-下多二两肉,就以为可以靠着名节问题,让受迫害的女子非但有苦不能诉,还不得不反过来委身于他们的丑恶嘴脸,林莱就打心里厌恶。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指望着她会被道德绑架,到底是谁才是有罪有过错的一方啊!
林莱回过头来越想越气,少不得在给马介甫的信中带了几分气性出来,不过林莱并没有以偏概全,让同为男人的介甫兄躺着也中枪,相反她越发感念起他的好来。
马介甫收到信后,欣慰归欣慰,就是有些摸不太着头脑:“难道这就是‘远香近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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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了这档子糟心的事儿,林莱他们一家没在金华县多做停留,就要打道回府了。
在离开前,林莱还去了一趟李化家,去看望了下阿良。
他现在已经得了李化的允许,借着死去孩子李珠的尸体还魂了。
李家的人伤心了一场,在知道和那孩子没亲缘后,伤心才稍微散了些,加上李化年纪很大了,子女缘一向浅薄,如今见重新活过来的儿子聪明伶俐,为以后计,便只有将他养大成人,为他们养老送终。所幸阿良本就是来报恩的,对李氏夫妇都很孝顺,这让他们多少有了几分慰藉。
在见到林莱后,阿良跑过来和她说话。
知道林莱有些介怀李珠的事,阿良就主动说:“我那哥哥在地府被一姜姓员外收做了义子,借此安顿了下来,将我接过去小叙了一次,我便借机知晓那个孩子
已经投胎去了。”
林莱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呢?你和这肉身并不严丝合缝吧?可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怎么啦?”
阿良这时难得显露出符合年纪的一面,没再面面俱全,他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我、我还以为仙姑不喜欢我。”
林莱连忙道:“我哪有。你快别哭了,你知道你现在是能被其他人看到的吧?要是叫他们看到了,还以为我在以大欺小呢。”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小厮的呼喊声:“少爷?”
林莱:‘……我没觉醒乌鸦嘴属性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