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告诉了鲁六奶奶一套前世顺胎的操,就是“膝胸卧位操”。解尽小便,放松裤带,跪在铺着棉絮的硬板床上,双手前臂伸直,胸部尽量与床贴紧,臀部上翘,大腿与小腿成直角。如此每日两次,开始时每次半刻钟,以后增至每次一刻钟。
“……如此做七天,若还是不能顺过来,那就只能顺胎位了。”陆漫又叹道,“若在怀孕的六个半月前做这套操效果最好,现在你的时间已经超了一些,只有试试看。另外,若你原来习惯右侧睡,现在换成左侧睡。若原来习惯左侧睡,现在换成右侧睡。”
鲁六奶奶也只得试试,若真能管用,就不用遭罪顺胎位了。
古代女人讲究仪态,这套操的姿势不太雅观,陆漫先让鲁六奶奶的一个丫头做,鲁六奶奶在一旁看。等没人的时候,她自己做就是了。
丫头虽然羞红了脸,但主子让她做,她也不敢不做。
正做着的时候,鲁六奶奶的婆婆鲁二夫人来了。
鲁二夫人看看屁股翘得老高的丫头,羞得老脸通红。暗道,顺胎位和艾炙都不一定管用,这种法子怎么可能把胎儿顺过来,太儿戏了。
便笑道,“我还是觉得顺胎位更直接,姜三奶奶能不能给我儿媳顺胎位?她这时候胎儿还不算很大,顺起来容易些。”
陆漫笑道,“顺胎位产妇太遭罪,也容易伤及胎儿,不若先试试这种法子。”
陆漫是实话实说。
鲁二夫人不高兴了。真是个小户女,一得意便猖狂,还真以为自己不得了了。怪不得长公主把她分了出去,若是自己有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子媳妇,也会早早把她撵出去单过。
她又坚持道,“姜三奶奶,我还是觉得不要搞那些没用的花样式。大夫艾灸了那么久都不管用,这种样子爬在床上就管用了?顺胎位吧,这样最好。”
鲁二夫人的态度让谢大奶奶和鲁六奶奶红了脸。特别是鲁六奶奶,她吓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忤逆婆婆。
谢大奶奶气得不行,但因为表妹的关系,她也不想得罪鲁二夫人。笑道,“二夫人,顺胎位太遭罪,我那次可是九死一生。若有其他的法子,不妨试试。”
鲁二夫人没理谢大奶奶,就看着陆漫,等她表态。
鲁二夫人之所以这么做,还有另一层原因。她之前一直不同意请陆氏,觉得经验丰富的接生婆顺胎手艺岂不是比她好多了。谢大奶奶被她顺好,只能说明谢家之前找的接生婆手艺不行。而自家这次找的贺医婆,听说顺好过许多产妇,手艺好得紧。只因为儿媳妇怕痛,一直不愿意让贺医婆顺,而是一直在施艾灸。
接生婆顺好胎位,赏一百两银子也就顶天了,还要跪着谢赏。而陆氏是长亭长公主的孙媳妇,一百两银子怎么打发得了。听说谢家送的礼超过了一千两银子,和郡王府肯定也没少送,还要承她天大的人情。
若像老和王妃那种病,别的大夫不会,只她会,给的再多都不冤。可接生婆也能做的事,为什么要冤大头地请她做?
之前儿媳妇提出请陆氏,她就一直不同意,谁知道儿子直接找了太夫人,太夫人请了陆氏来。
鲁二夫人又看了陆漫两眼,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媳妇,也才十五六的年纪。再看到那个羞人的动作,更觉得这个陆氏给谢大奶奶顺好胎位,也只是巧合而已。若答应做那个动作,也就趁了她的情,不管有没有用,都要送厚礼。
既然这样,还不如激一激陆氏,若她真给儿媳妇把胎位顺过来,送大礼也不冤。若没有那个本事,也不想承她的情……
看到鲁二夫人这个态度,陆漫暗恼。自己是他们请来的客人,怎么弄得她就像他们花钱请来的大夫一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而且,鲁二夫人居然还命令她该用什么方法救治病人。或许,鲁二夫人就是不愿意她帮忙,故意摆出这种态度。
陆漫也有了几分气性,坚持道,“若鲁二夫人信我,就先用我说的法子试试,还是管用的。若不管用,再说顺胎位的事。”
还真不敢顺!
鲁二夫人强笑道,“谢谢姜三奶奶,还特意来给老六媳妇看诊。听说今天不止贵女才女们去了香梅园,还有一些有才的公子也去了,做了不少的好诗呢。”
她这是赶人了?
陆漫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起身告辞。
谢大奶奶十分过意不去,陆漫是她建议表妹请来的,而且她就是相信陆漫的话。她本想陪着陆漫出去,但看到鲁六奶奶都哭了,只得抱歉地跟陆漫笑笑,留下来陪鲁六奶奶。
走到外面,陆漫也就想通鲁二夫人为何如此了。或许让自己来给鲁六奶奶帮忙,鲁二夫人根本不知情。其实照自己说的做,先做操,后顺胎,对鲁六奶奶来说没有一点损失。而鲁二夫人这样做,根本就是不想让自己帮鲁六奶奶。
她为什么要如此呢?无非两个原因,一个是不信自己,一个就是嫌自己太“贵”。
不信自己,陆漫倒也不怪人家,谁让自己的这个壳子太年青。
若是嫌自己“贵”,陆漫就觉得很冤枉。她给人家看病属于帮忙,当然不好意思收诊费。人家被她治好了,当然也不好意思给诊费,只得送厚礼感谢她的“帮忙”。送多送少,她倒都不在乎。可鲁二夫人若有这种心思,可是气人了,好像自己逼着她送大礼一样。
午后的阳光正好,灿烂,明朗,晒在人的身上极舒适。
陆漫也不愿意让无关的人坏了心情,想着去香梅园赏赏蜡梅。来到香梅园,她们没有向右走,香雪楼就在右边,才女才子们正聚在楼里做诗呢。
陆漫这辈子的岁数虽然不大,但两世为人的她早觉得自己是个老茄子了,对那些少男少女喜欢的雅事不感兴趣,便直接进了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