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揉着被捏疼的胳膊,嘴里骂骂咧咧,“有没王法?大白天,限制人自由,就不怕遭天谴?”
裴野知道,我与陆宴臣没有离婚,他这样硬闯,严格来说,也算私闯民宅,如果陆宴臣要问罪他,他没有办法。
“算了,裴野,你先回去。”
我说。
裴野,“那你怎么办?”
“我暂时在这儿呆两天。”
裴野叹了口气,“深深,你说,你嫁了个啥人?”
裴野一步三回头地上车,车子开走了。
晚上,陆宴臣回来了。
如果是从前,我会立刻笑着迎上前,将他脱下的衣服,挂在衣架上,再给他端来热气腾腾的番茄面,站在旁边,柔情蜜意地看着他。
而现在,我坐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他。
目光里,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深情。
许是我前后大太的落差,让陆宴臣无从适应,他解开了大衣扣子,脱下大衣,自己动手,将大衣挂在衣架上。
“我刚刚去了医院,你爸的情况还算稳定,江辰耀说,等体检报告出来,就可以确定心脏搭建手术的日期。”
我没有应声,像抹孤独的灵魂。
陆宴臣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宠溺猫儿一般,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别生气了,我明天就让他们走。”
我别过头,拒绝交流。
“深深。”
他唤我的声音,充满了柔情。
“今早奶奶给我打电话,她说想抱重孙了,你说,咱们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好?”
生孩子?
我惊诧地转过脸,扬头,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神情,“陆宴臣,你疯了吧?”
都要离婚了,生什么孩子。
他与我对视的眼神,带着宠溺味儿,“不是我要生,是奶奶要生,我没有办法,拗不过。”
像是多么无奈。
我气笑了,“谁要给你生孩子?”
渣狗。
许是早就料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径直说,“奶奶说,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是该要个孩子了。”
婚后第二年,我总是缠着他,巴望着生下他的孩子,能将他拴住。
他将我推开,出口的话,似冬天里的冰雪,浇灭了我所有的热情,他说,“阮深深,想给我生孩子?劝你最好早点死了这条心,就你,也配。”
是的,我不配。
思绪收回,我出口的声音,没有感情。
“我阮深深,出身寒微,怎么配生下陆总高贵的血统?”
陆宴臣身形猛地一顿,可能是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他扯唇笑了笑,“可真记仇。”
不想与他继续这个话题,我问,“你把我专业弄哪儿去了?”
陆宴臣假装不懂,“什么?”
“我的医。”
陆宴臣扯开领带,袖子挽起来,“那些,不适合你,再说,那些个玩意儿,看了也没意思,还不如真枪实弹……”
他垂落的目光,瞥了自己身下一眼,“现成的多好。”
相处了四年,我竟然不知道陆宴臣还有这样玩世不恭的一面。
那表情,又野又狂又欲,又邪恶。
一副很想与我研究昆字写法的狂野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