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兵?”众人惊呼。
湘城与苗疆相隔二百里,先皇光武帝率兵占领苗疆后,曾以乡留策管理苗疆,委任阿克萨为苗南王,光武帝驾崩之后,苗兵趁机叛乱,意欲取湘城,以便凭莲江天险之利,扩充领地。
湘城县令王福堂,也是个狠角色,仗着父亲在湘城经营几十年的家当,活生生地将苗兵抵挡在城外。两军对峙了一年,直到双方均有求和之意,于是湘城才免于战乱。
“那为何苗兵又派细作来湘城,难道要再次入侵?”刘忠才愤愤不已,湘城战火一年,生灵涂炭,老百姓是再也不希望战火重啊。
“这股细作并不受苗王授意,他们是黄苗族克札的手下,克札虽然是苗南王的手下,但是对大汉一直怀有二心,王司马对这个克札早有察觉,于是派我一直追踪到此。”杜锋站起来,眼露凶光转而欣喜,他高兴地说道:“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发现了玉佩和皇世子,也算是大幸了!”
“是啊,是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刘汉青的古诗词水平,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原来苗南王有两个族群,一个是红庙族,族长叫巴图,性格暴虐,他的族群曾经被光武帝血洗,所以对大汉一直耿耿于怀;另一个是黄苗族,族长叫克札,是苗南王的弟弟,虽是苗人,却敬仰汉民化,所以在湘城停战求和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沉重的事情说完,众人也就不再介意了,所谓往事如烟,故人重逢,这才是人生得一件快事啊,于是蓉儿烧火做饭,一会儿工夫就备好了一桌酒菜。
月白之下,大家交杯畅饮,好一通快活。
此刻,刘汉青的心情异常复杂。
“哥,你在想什么?”蓉儿见汉青独自坐在旁边观月,心知汉青有心事,于是搭讪道。
“没事,就是没想到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事!”
“是啊,这一天,你变成了皇世子,这一天,我们不是一个娘亲所生,这一天——”蓉儿喃喃地说着,这说话的语调,听不出来到底是喜还是悲?
刘汉青接过她的话:“这一天,湘城又恐遭战火之苦了——”
还没等汉青说完,蓉儿紧接着说道:“这一天,皇世子也要被迫去婚配嘉礼噢!”她故意把皇世子这个词放大了声音,说完嘻嘻地笑起来,显然想逗汉青开心。
“欸,说到这里了,蓉儿,我倒是想问你,你准备找个什么郎君啊?”汉青打趣地回道。
“我啊,我估计谁都看不上——”
“为什么?你不是说开封梅很厉害的嘛,她的相术一定可以帮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我——才不相信她呢?”蓉儿的表情变得暧昧起来,她低下头,喃喃地说着,月光下分明可以看见两腮泛红。
“那你告诉哥,哥帮你找——”汉青拍着胸脯说道。
“真的?”
“当然,我家蓉儿聪明、伶俐、大方、善良——”汉青掰着手指头说道。
“还有呢——”蓉儿眼巴巴地盼望着。
“还有武功高强、勤劳勇敢、能言善辩、还孝顺——”
蓉儿继续眼巴巴地期待汉青说出那两个字:“哥——还有呢——”
汉青猜透了蓉儿的心思,始终不把那“美丽”两字说出来,故意调侃道:“还有啥?哦,还有会女红、会家务、会吃、会睡——”
看着汉青故意气她,蓉儿一把推开汉青,嗔怒地跑回屋子。
看着跑开的蓉儿,刘汉青心情好了一些,这时候,杜锋来到面前。
“殿下,下官要告辞了——”
“你去哪儿?”
“下官在谭州有个落脚的驿站,那有信鸽,我要把找到殿下下落的消息,赶紧禀告大司马,让他老人家放心。”
“那行,你一路奔波,要不明日再走吧——”汉青体恤道。
“殿下,恕下官斗胆进言,窦太后在各地党羽众多,我恐苗兵细作也与窦太后有染,如若让窦太后知道殿下的下落,您在湘城就非常危险了。”
“哦?这窦太后有什么能耐,竟然一手遮天!”
“窦太后有一支陨铁营,个个都是军中翘楚,有以一敌十的本领,所以朝中上下,均对窦太后敢怒不敢言,稍有违抗,必遭千里暗算。”
“陨铁营?”
“传言,窦太后有个兵器工坊,这个工坊生产出来的兵器,削铁如泥,任何刀剑都不能扛住陨铁营的兵器一招!”
“哦?这么厉害?”
“是的,这陨铁营乃是天外而来的材料,非普通官刀所能抵挡,况且陨铁营的死士皆是从小就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对了,这些死士,都来自你母亲叶氏创建的独孤园。”
“我母亲?独孤园?”
没想到,兜兜转转,话题又回到了母亲叶氏身上。
“光武帝在位时穷兵黩武,大破匈奴,十年时间收复了阴山以南,但是常年的战争,留下了无数个孤儿,他们无依无靠,流落街头,叶氏见孤儿可怜,于是,在长安城买了一块地,建了一座独孤园,来收养这些孤儿,据说达五千多人。”
“独孤园和陨铁营又有什么关联呢?”
“哎!”杜锋长叹一口气,神情哀怨地说道:“你母亲死后,这独孤园便被窦太后霸占,她把独孤园变成了自家的后花园,把园中的孤儿日夜操练,训练成了一个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武士!”
原来,这就是陨铁营的由来。刘汉青不禁对窦太后恨之入骨,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才会把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训练成杀人机器,而且他们还是曾经为国捐躯的忠良之后。
“真是狼子野心!”汉青气愤地说道:“好吧,杜锋,你速去潭州,你要将湘城出现苗兵细作的情报,也要禀告大司马,以防万一啊!”
“下官听令!殿下,下官此去要几天时间,这几日你要小心应付,以免细作再来抢玉!”
“杜锋,你放心去吧,我笃定他们不敢再来了。”汉青坚定地说道。
杜锋拜谢汉青,一回头拍马而去,白猫一声尖叫,跳上他的肩膀,月光的剪影下,直直的尾巴耸立着,就像一把利刃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