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有更好的状态,演出当天,阮念初提前很早就去了后台。
政治部把晚会地点定在解放军艺术宫。这个艺术宫年代已久,墙壁隔音效果不佳,所以后台和前台分别设在两栋楼。
下午四点,离晚会开始还有四个小时,演出人员都还没到。
阮念初把演出服装放进化妆间,然后去了艺术宫背后的小花园。阳光静好,四下无人。
她开始开嗓。
清脆甜美的女声,高而亮,震得旁边的树叶都在摇动。
开到一半,背后忽然传来阵脚步声,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奇怪。这么早,谁跑这儿来吊嗓子?”
阮念初认得这个声音。华丽的播音腔,抑扬顿挫,说句话比她唱首歌还好听,是这次晚会的女主持李小妍。迄今为止,这场晚会已经彩排了近十次,李小妍开场那句“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听得她耳朵起茧。
阮念初站在原地没有动。
歌唱演员演出前在后台开嗓,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阮念初转过身,嘴角已经上扬,准备跟对方打个招呼。
不远处,女主持面含微笑走过来。
她身旁还有一个人。
冷脸寒眼,军装笔挺,比原就高挑的李小妍还高出一个头。短短几秒工夫,阮念初嘴角的弧度僵在了脸上。
过去的七年里,她从未想过会有和那人久别重逢的一天,然而,离奇的是,离奇的事居然就这么离奇地发生。更离奇的是,那段已被岁月模糊的记忆,只一眼,便重新在她脑子里鲜活。
一个名字浮现出来。
因为这个意外,阮念初没能笑意自如地和女主持打成招呼。
换成李小妍笑盈盈地招呼她,“你好啊。”这场晚会的演员有百余人,她只知道阮念初的节目是独唱,却并不记得她的名字。
须臾的震惊过后,阮念初恢复常态,笑笑,“你好。”
“刚刚是你在开嗓子吧?真用功。”李小妍的笑容万年不变的甜美,说完便转向厉腾,“这是这次晚会的独唱演员,唱歌很好听。”
简简单单的介绍,甚至没有姓名。
厉腾点头,视线礼貌而冷淡地移向阮念初,“你好。”
他完全不记得她了。这是阮念初根据他的眼神得出的结论。那双眼和她记忆中一样漆黑深邃,目光冷静,波澜不惊。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阮念初反而平静了。
李小妍跟她介绍,“这是空降旅过来的厉队。”
阮念初余光已经瞥见厉腾肩上的两杠三星,空军上校,副旅职军衔。大领导。于是她笑容里多了一丝谄媚,“首长好。我练歌打扰到了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回话的是李小妍,她很抱歉,“是我们打扰了你才对。我是过来给话筒调音的,厉队来了又不好让他干等,就带他在这儿转转。”
阮念初听出他们关系匪浅,识趣告辞:“嗯。哦,我得回个电话,再见。”说完,她笑着转身离去。
李小妍跟她说了再见。厉腾连目光都没在她身上多留。
这场重逢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
直到走回化妆间,阮念初才来得及回想刚才见到的厉腾。他好像变了些,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七年光阴在他身上流淌,敛去几分野性,留下几分内敛,空军军服在他身上,俊郎挺拔,浑然天成。
厉腾再也不是柬埔寨丛林的那个厉。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阮念初托腮。想起那段往事,不知怎么就笑起来。
他忘记了她,而她不能记得他,其实,也算有点遗憾吧。
一个名字浮现出来。
因为这个意外,阮念初没能笑意自如地和女主持打成招呼。
换成李小妍笑盈盈地招呼她,“你好啊。”这场晚会的演员有百余人,她只知道阮念初的节目是独唱,却并不记得她的名字。
须臾的震惊过后,阮念初恢复常态,笑笑,“你好。”
“刚刚是你在开嗓子吧?真用功。”李小妍的笑容万年不变的甜美,说完便转向厉腾,“这是这次晚会的独唱演员,唱歌很好听。”
简简单单的介绍,甚至没有姓名。
厉腾点头,视线礼貌而冷淡地移向阮念初,“你好。”
他完全不记得她了。这是阮念初根据他的眼神得出的结论。那双眼和她记忆中一样漆黑深邃,目光冷静,波澜不惊。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阮念初反而平静了。
李小妍跟她介绍,“这是空降旅过来的厉队。”
阮念初余光已经瞥见厉腾肩上的两杠三星,空军上校,副旅职军衔。大领导。于是她笑容里多了一丝谄媚,“首长好。我练歌打扰到了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回话的是李小妍,她很抱歉,“是我们打扰了你才对。我是过来给话筒调音的,厉队来了又不好让他干等,就带他在这儿转转。”
阮念初听出他们关系匪浅,识趣告辞:“嗯。哦,我得回个电话,再见。”说完,她笑着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