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郁汀想好怎么回答,阿姨已经找出了自认为的答案:“因为明天开学是吧。像你这样的好学生就是这么自觉,我家那个小子哟,一提到上学就像和学校老师有仇,不知道可怎么办……”
郁汀勉勉强强地说:“……嗯。”
就那么敷衍过去了,开心的原因根本不是上学,而是因为谈恋爱。
吃完晚饭,郁汀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打车回到了学校附近的房子。
他先开窗通风,又洗了个澡,隔了一个半月,重新站在这个略显得狭窄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被塞得很满,两个柜,一个衣柜,床靠有窗的墙边放着,另一边是桌。
和家里的比,这个桌要小得多,是房子里自带的家具,郁汀懒得换。
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学习资料,见缝插针塞了几个模型,不大的桌子只剩下台灯下的一点空缺,留出来写作业的地方。
是不是太小了?
郁汀皱了下眉,眼前浮现出和乌灼一起写作业的样子,需要的空间比这个大得多……
换桌子比较麻烦,但收拾出来一个能用的地方比较简单。
郁汀迫不及待起来,他一本一本地翻着资料,将用不上的收了起来,还有一些使用频率较少的,堆在了一旁。
对着空了很多的桌子,郁汀又想了一会儿,比了下迟钝,最后只留下一个不大的红白模型,当做装饰品。
可能是太累了,郁汀原以为自己会思考很多,比如早恋的后果,如何早恋,怎么才能和恋爱对象考入同一所大学——退一万步也要在同一个城市等诸多问题,结果一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好困,我睡了。晚安。]
——[晚安,明天见。]
*
第二天早晨,闹钟准时响起。
郁汀在床上打了个滚,摸索了一下,按掉闹钟。又滚到床另一边,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硬撑着坐起来,缓了几分钟。
该上学了。
郁汀起床穿鞋,准备去浴室洗漱。
推开门,郁汀挠了挠睡的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很长的哈欠,好不容易睁开眼,看到不远处站了个人,他穿着蓝白色的四中校服,有一头半短不长的黑色碎发。
这人是……
郁汀茫然地看着乌灼,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乌灼靠近了几步,伸出手,手指插在郁汀的头发间,替他梳理了一下。
郁汀终于回过神,嗓音很软,问题很多:“才几点,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敲门?”
乌灼说:“没有多久。你还在睡,不想吵醒你。”
其实是结束无偿加班,去防治所打完卡,顺便在白铁森的办公室里留下自己要去上学的报告后就过来了。
当时天际有些许亮光,乌灼没想那么多,到的时候才发现太早了。
而墙、门、锁,这些用来约束普通人的东西,对乌灼而言没有任何作用,他想要见到郁汀,所以下一个瞬间就到达了这个房子里。
但最后还是没进郁汀的卧室,隔着一扇没上锁的门,却在外面等待。
乌灼的手指轻轻划过郁汀的头皮,很舒服,郁汀不自觉地蹭了一下,整个人都放松了,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不是他家,没有电子锁,只能用钥匙开门。
乌灼很罕见地顿了顿,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沉默了几秒钟。
一般来说,他有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说,而现在却在思索如何回答。
而郁汀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的目光越过乌灼,落在只有纱窗的窗户上,似乎意识到什么。
他抬起头,缓缓地皱紧眉,望着乌灼,认真地问:“你是从窗台翻进来的吗?”
乌灼点了下头。
一瞬间,郁汀想起很多社会新闻,有人没带钥匙,翻窗进入家中,一不小心失足坠落,后果严重。
他一字一句地说:“乌灼,这里是六楼。”
乌灼的眼神平静,郁汀紧盯着他,才察觉到一丝很快被压下去的疑惑。
这个人似乎真的不觉得翻六楼的窗是什么危险的事。
六楼掉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乌灼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郁汀咬了下唇,这次是真的觉得乌灼过分了,太缺乏安全意识,胆子太大了。
他的气势很凶:“你保证。”
可能是很少看到这样的郁汀,乌灼凝视了他一小会儿,摸了摸他绷紧的唇角,承诺道:“不会再翻了。”
郁汀才放松下来,但乌灼的保证治标不治本,他信了,但又不能防止下一次乌灼什么时候来,又因为开不了门而翻墙,所以连牙都没刷,翻箱倒柜找出备用钥匙,交给了乌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