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诸多,那些前来围剿傅惊尘的人,都被海棠宗弟子这一声吸引了目标,转而去追击展林。
花又青心急如焚,下意识跳上栏杆,还未跃下,就被傅惊尘拎着衣领,轻松拽了回去。
他说:“用头撞地板不会让你变聪明,只会让你的小脑袋开花。”
祸水东引,傅惊尘已然摘了人皮面具,此刻还是他的脸,俊美温和,白衣翩翩的世家子弟模样。
花又青说:“他不可能杀人!”
傅惊尘淡然:“我相信他。”
花又青猛然看他:“真的?”
“真的,”傅惊尘颔首,“人都是我杀的。”
他补充:“太聒噪。”
花又青不说话。
好一招祸水东引。
傅惊尘面不改色,似乎毫无廉耻。
是了,和魔头谈廉耻,就像同花魁娘子谈贞,操一样令人发笑。
此行大约难完成任务了。
花又青心算,先救展林师兄,再回来绑傅惊尘去玄武山。
确定时间足够后,花又青手要掐诀,刚转过手,冷不丁,被傅惊尘握住手腕。
咒法被强行打断,手腕一酸,几乎瞬时脱力,傅惊尘声音悠悠:“回房间,收拾行李,你先帮我治伤,我们去玄武山一趟。”
玄武山?
花又青渐渐冷静。
大局为重。
大师姐更要紧。
这只是幻境。
等脱离幻境,她一定给四师兄买他最爱吃的芙蓉酥赔罪。
强迫自己凝神聚气,花又青说好。
她的手腕仍被傅惊尘握着,他力气太大,花又青习得都是内修,手腕被控,脉搏被压,气血无法运转,一时间竟难以反制。
房间内,傅惊尘坐在桌前,摆弄着几根蓍草。
花又青低着头,心绪纷杂,没看桌上的东西,双手贴在他受伤的右腿上,为他疗伤。
狰狞的伤口愈合,血肉迅速生长,傅惊尘面色不变,只垂眼看蓍草。
他为此行卜了一卦。
上巽下离,上风下火。
风火家人卦,乃镜里观花之象。
傅惊尘看为他疗伤的花又青,微笑问:“你平时施法只靠双手?”
花又青没理他。
傅惊尘拂乱桌上蓍草,若有所思:“若没了双手,是不是就断了修炼之道?”
花又青说:“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傅惊尘说,“只是好奇。”
他赞叹:“原来修仙问道如此有意思。”
那些伤口已然长好,一点儿疤痕都未留下。
花又青起身,无意间嗅到傅惊尘袖间冷冷寒梅香,恰如第一次被他拧断脖子的那个夜晚。
傅惊尘又捉住花又青的手,搭住她脉搏,这次并未用力,只是专注听她脉象,片刻后,笑着说:“今晚不打猎了,一起走吧。”
花又青心有防备:“走去哪儿?”
“去玄鸮门,”傅惊尘松开她的手腕,笑,“方才听人说,十二年才招一次弟子的玄鸮门开门大酬宾,机会难得,似乎很有趣。”
“我们也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