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面对面坐着,桌上的汤还腾着热气。
支颖这时候才知道这家玫瑰苑私坊菜是严欣的姑姑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商铭特地选在这里就是为了让蒋原安心现身。
商铭手上挑着鱼刺,“你俩谁先说?”
蒋原桀骜地盯着商铭,“我做的事我认,要报警要赔偿随便,但是,谁都不能伤害她。”
“所以你跟踪我是想威胁我不要把那天屋的事说出去?”支颖证实自己的猜想。
“什么事?”商铭将挑干净的鱼肉递到支颖碗里。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严欣矢口否认,极力辩解,“我们只是想找个机会跟你解释清楚,毕竟我和许安城正在办离婚。”
支颖好笑,“解释我想没必要,我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严欣抿着唇抬眼看了看商铭,支颖怎么忘了商铭现在是许安城的律师,严欣一定是误会了。
严欣犹豫片刻,看向支颖,“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好。”支颖答应了,商铭的立场不合适留在这儿。
商铭只是对支颖嘱咐了声,“鱼要趁热吃凉了腥,我就在门口。”
“嗯。”支颖点点头。
严欣也推一推身边的蒋原,“你也出去。”
蒋原盯着支颖像极了护食的小狼狗,他极不情愿出去。
大厅只剩下支颖和严欣所有侍应生都退到后厨,严欣发了话大厅就是着火也不许出来。
“对不起。”严欣再次郑重向支颖道歉,“你心里一定很瞧不起我吧。”
支颖摇摇头,“谈不上,那都是你们的私事。”
严欣坦然正视支颖,“没关系,你瞧不起我甚至骂我贱也没关系,只是请你不要追究蒋原,他真的没有恶意。”
支颖不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还是不吐不快,“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和许安城签了离婚协议,一天没正式办理手续没拿到离婚证就还是婚姻存续期,婚内出轨对你们三个人都是不负责的行为。”
“不是,我们不是。”严欣激动起来,她努力控制住情绪,“蒋原的妈妈是我姑姑,他算是我表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支颖简直惊到瞳孔地震说不出话来。
“但是我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蒋原是我姑姑的养子,我们家的人都知道只有我姑姑不知道。”严欣喝口水稍稍平复下,继续说,“姑父和外面的女人卷走姑姑所有财产跑了,姑姑受刺激早产,那孩子一出生就没气了,爷爷担心姑姑受不了这个打击让人从外面抱了个孩子回来。姑姑几次自杀因为这个孩子才活下来,她自欺欺人坚持让孩子随姑父姓蒋,蒋原,希望一切回到原点。早产后姑姑身体一直不好蒋原就寄养在我家,我比蒋原大3岁,蒋原从小就喜欢粘着我,我也喜欢这个懂事听话的弟弟,再长大一点他懂事得让我心疼,明明受了委屈明明从小到大受尽白眼他从来都是默默的承受。16岁那年他被天才少年班录取,我真的替他开心,他终于可以飞出这个牢笼,我还跟他开玩笑,苟富贵别忘了姐姐,那是他第一次对我露出不属于弟弟对姐姐的爱恋,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来他故意摔伤腿只为留下来陪我,哪怕在这里受尽白眼没有丝毫温情。我们还是太天真,自以为掩饰得很好,长辈不过是觉得我们还小等着选最好的时机拆散我们。许家和严家是世交,许家看中严家的地皮提出两家联姻,爷爷、爸爸、妈妈所有人都在逼我,亲情绑架,道德批判,那时候他们想要毁掉蒋原太容易。”
支颖心底狠狠的被触动,动容递一纸巾给严欣,她已经泪流满面。
严欣接过纸巾,“我没事,已经没事了。”我和蒋原发乎情止乎礼,那天在屋,蒋原只是希望我陪他过生日,这么多年只有我陪他过生日。”
支颖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难受。
“那天在屋,除了我,还有许安城。”
严欣楞住,很快把的有事串联起来,“原来如此,难怪他通过你找商铭当他的律师,就算他和我离婚,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严家。”
支颖还是不愿意相信许安城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如果是这样他完全可以拿严欣和蒋原的事大作章。
“你有没有想过和许安城好好谈一谈,大家把话说开。”
严欣:“把话说开不是直接撕破脸了吗?”
支颖:“很多事情往往就是沟通的问题,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严欣沉默,心里在认真考虑支颖的提议。
大门口,两个男人,一个丰神飘洒,列松如翠;一个神仪明秀,朗目疏眉,站在一起要多养有多养眼,却幼稚得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还是大班欺负小班的小朋友。
“你多大?做错事还要姐姐替你出头。”商铭嗤之以鼻。
蒋原被臊得脸红,“她不是我姐姐!”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跟踪支颖?”商铭咄咄逼人。
蒋原与他对视是超出他年纪的沉稳坚韧,“我做的事是我的个人行为与任何人无关,我会为我做过的事负责。”
商铭莫名觉得眼前的大男孩有丝熟悉的感觉,他嗤笑一声,“有些事不是你说担就能担得住,最后你会发现你现在的一腔孤勇多么可笑无力。”
蒋原握紧拳头,用力盯着商铭,“许安城,你,你们可以有很多很多人,我只有她,5岁,10岁,16岁,20岁一直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