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拓布宁大帐内,气氛沉闷,拓布宁正在大发雷霆。
“各位,现在城中还有一万五千将士,你们说我们要怎么办?”
托布宁知道,城内的人应该是被俘虏了,因为没有喊杀声,就算这些人不动,杀完这些人,也不是一时就可以完成的。
自己没能打下赤阳城,再损兵折将这么多人,回去根本没脸见家中族老,更没脸见党项王室。
“报,步兵营炸营了。”一个传令兵来报。
“什么?”托布宁 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心中这个恨呀。好几个李千羽,你这是落井下石吗?
“怎么回事?”托布宁急切地问道。
“最近我们骑兵和步兵摩擦就是步兵认为我们骑兵补给分得多,所以李督军对我们粮草分配颇为不满,可是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了,李督军以分配不均为由,过来要分一半的粮草。”传令兵说道。
“这个李千羽,真是毫无军纪。等我回去一定参他一本。”此时的托布宁也根本没有心思处理这个事情。
“报告大将军,李督军已经带人占领了辎重营。”一个满脸是血的汉子汇报着。
这个正是辎重营营长托布木杨,此人是托布宁的远亲侄子,像辎重营这样的差事,其他人看管托布宁自然不放心。
“这个李千羽,好胆大妄为,居然还敢抢辎重营,他想造反吗?”托布宁起的关节咯咯作响。
要不是自己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快,传我命令,让其他各营的将领,即刻带兵前往辎重营,务必给我拿下李千羽!”托布宁脸色铁青,愤怒到了极点。他心中的挫败感如同滚石一般,不断加重,此刻的李千羽,更是成为他心中无法容忍的眼中钉。
“将军,此事万万不可。”说话的正是拓布仁,拓布仁年约六十,之前托布宁的计划在他看来,也是完美无瑕的。
“叔父,为何不可?”此时的托布宁已经把兵败的仇恨转移到了李千羽身上。
“李督军为人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做这样的事情,此事必有缘由,我和李督军有些交情,让老夫去拜会下李督军,看看李督军这是为何。”拓布仁不骄不躁地说道。
此时的托布宁也没了思路,也只好照办。
拓布仁去了功夫不大,就回来了,直接质问托布宁:“我们粮草被劫了,你知道吗?”
托布宁一犹豫说道:“今天早上刚收到消息,我已经派兵去接应了。只是想大战在即,而且我们只要攻下赤阳城,粮草补给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这赤阳城你打得下来吗?现在的情况,我们根本打不下赤阳城。”拓布仁看着托布宁,心中极度愤怒。
托布宁被拓布仁的话语震得面色一僵,他深知拓布仁在军事上的见解远胜于他。他试图辩解,但话语却显得苍白无力:“我们备战了一年,如果不能消灭蛮族,我回去怎么对党项王交代,怎么向拓布家族交代。”
拓布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现在的情况,赤阳城内有一万五千人生死不明,李督军又控制辎重营,如果不能解决此时的困境,我们只会损失更多。粮草被劫,士气低落,如果此时蛮族大军袭营,你该如何解决?”
托布宁被拓布仁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叔父的见解深刻且准确。
此时的托布宁语气中满是无奈:“叔父,那辎重营控制了全部的粮草,那我们骑兵军队最多只能维持三天,本来今日粮草即可抵达,可是粮草被劫,这该死的秦,一定是他搞的鬼。”
“我们现在应该想的,如何和赤阳城谈判,当时我就跟你说过,花钱跟赤阳城做交易,这样我们就可以节省时间攻打蛮族,如今我们连一个赤阳城都破不了。”拓布仁开始指责拓布宁。
当时阿布去赤阳城谈判的时候,拓布仁的意思就是花钱买路,只要你赤阳城要钱,那我们就给你钱,直接攻打蛮族大都,可是如今,不仅仅赤阳城打不下,恐怕连粮草都没了。
拓布仁的话如重锤击打在托布宁的心头,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清楚,叔父的话句句在理,但此刻的困境却如巨石压顶,让他无法喘息。
“叔父,我……”托布宁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他试图寻找一丝解决之道,但现实却让他感到绝望。
拓布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此刻的拓布宁需要的不是责备,而是引导。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谈判,同时去通知野和部落,青狼部落,让他们向南一百里,驻扎在赤阳城北门。”
听到这个话,托布宁此时又来了干劲,这样那赤阳城不是还在自己掌握之中吗,“现在,需要和赤阳城谈判。让他们释放被俘虏的人质,为我们提供攻打用的粮草,多少钱,我们可以给,不过要等战争结束后。”
此时的拓布宁思想还停留在十多年前,当时党项最盛的时候,所向披靡,而如今还要自己低下头去谈判,他觉得已经给赤阳城的面子了。
拓布仁听到这个话,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是攻打赤阳城,是打算撤兵了。一个小小的赤阳城我们都打不下,那蛮族五十万大军是吃素的吗?他会让你一直围困赤阳城吗?”
“还有那北燕虎视眈眈,一旦看我们有败的迹象,他们不会出兵吗?如果我们败了,给北燕的承诺,就无法兑现,那北燕的契丹人也不是好惹的。”
“还有那赤阳城内,那个秦身份不明,现在来看此人谋略滔天,我等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再继续下去,我们也讨不到便宜。”
拓布仁也是被这个侄子也是气得不行,可是没办法,出生的命好,嫡出,可以继承家族。
“阿布,你再辛苦跑一趟吧。”此时的托布宁,也没了主意,只能听从叔父的教导。
“遵命,将军,那我现在就去。”阿布也没了先前那种优越感,只能安排人前去和谈。
“报,敌营来使者了。”外边传令兵喊道。
一听来了使者,托布宁突然感觉自己又可以站起来了,马上正了正衣服,端坐下来。
“宣。”此时的拓布仁真的想上去抽他那个侄子两巴掌。但是不是时候,也不要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