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璃难得发出邀请，姿态随意口吻自然。
看不出半点不对劲儿。
差点被好奇心淹死的廉州等不及季洄说话，就急吼吼地高举起手：“我我我！”
“大佬看我，我想看！”
他是真的很想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痛失的八百万！
谢璃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要笑不笑地看着季洄：“你呢？”
“想看么？”
季洄敏锐地从谢璃的字里行间捕捉到了掩饰不住的邪恶，嘴还没动，耳边清晰炸响的就是谢璃阴恻恻的心声：【勇敢一点嘛小朋友。】
【来的时候不是那么执着么？怎么现在不想看了？】
【我今儿要是不抓住机会再给你好好上一课，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就是好人了吧？】
碍于琉璃心在季洄这副没用的身子上，谢璃无论如何都不会直接对季洄动手。
但她不动手，不代表没办法让季洄长长记性。
谢璃突然期待起了季洄一会儿可能的反应，一双仿佛天生就含着一汪水的大眼睛里，流转而出的波光全是兴致盎然。
季洄嘴角无声一抽，对上谢璃仿佛掺杂了无数鼓励的目光，意味不明地低头笑了。
“来都来了。”
谢璃瞬间会意点点头，语气带着对季洄特有的纵容：“也是，大老远的来都来了。”
“不好好睁大眼看仔细了怎么行。”
谢璃招手示意季洄走近：“眼睛闭上。”
季洄从善如流地闭上眼，感觉到谢璃的食指自自己的眉心轻轻滑过。
谢璃顺手往眼巴巴凑上来的廉州脑门上拍了一下。
廉州哎呦一声捂着脑门踉跄跌坐在地上，刚揉了揉脑门想发表自己无用的建议，就被眼前所见的一幕惊得好大一声我艹！
季洄眉梢微动。
谢璃看着依旧乖巧，闭着眼好像人也显得更温顺无害了几分的季洄，掸了掸指尖，要笑不笑地说：“可以了，把眼睛睁开吧。”
“这可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看的哦。”
短暂的笑意从季洄的嘴角一滑而过。
季洄懒懒地掀起眼皮，随后就被入眼的画面震到整个人狠狠一颤。
他们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分明四处都是空的。
除了华丽又昂贵，但在季洄眼中毫无价值的那些基础的家居摆设，当真是连一点灰尘都看不见。
可现在看得见的画面陡然变了。
墙上，地上，柱子里。
堆了沙发的大厅中央，摆了三角钢琴的落地窗前。
所有视线能扫得到的地方，全都是耳朵后抿，瞳孔竖线，尾巴炸毛龇牙低吼作威胁状的猫。
这些大大小小花色各不相同的猫遍体鳞伤。
本该光滑柔软的皮毛上残留着各式各样的伤痕，破开的地方血肉翻飞，溃烂横生。
本该长满尖牙的地方露出的是上下四个骇人的血洞，张嘴低吼间淋漓暗红的血就直直地往地上掉。
本该用来捕猎和威慑敌人的利爪不见，被斩断的猫爪甚至无法抬起，只能徒劳又绝望地蜷缩在地上，不断爆出威胁恐惧的惨叫。
地上的地板是原本是乳白色的。
可此时此刻，撞入季洄和廉州眼底的都是可怖刺目的血红。
地上是血。
墙上也是。
被活生生镶嵌进了钢筋水泥柱，只能看得见余留在外的猫尾巴疯狂地扑打冰冷的石柱，血顺着铺满青玉的柱子滴滴往下。
整个世界都在睁眼的瞬间变成了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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