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猛从外面没带回来啥吃的。
这两年闹大荒,交了公粮后家家户户剩的粮食连自家都不够吃,哪里还有多余的拿去卖?
江猛找了一圈,最后只找到一筐子干了巴几的红薯叶。
洗干净后直接丢进锅里,再撒上一小撮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吃得上的粗盐,晚饭就这么做好了。
知道沈晚晚没法下炕,江猛端上大碗菜汤给她送房间里,刚走到门口就被三宝给拦下。
江猛看着平时自己只要看他一眼就吓得直往大宝背后躲去的三宝,此刻明明害怕的要死但仍旧伸长手臂拦着自己。
“起开。”
三宝拼命摇摇头,“不行!”
“为啥拦着老子?”
“娘亲让三宝在这里看着,不让任何人进去,尤其是……”
三宝张开嘴,却说不出爹爹二字。
江猛眯了眯眼睛,瞬间明白这是他捡回来的小媳妇在故意防着自己。
不让他进,他偏要进!
三宝感觉到江猛的情绪不对,紧张得直咽口水,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江猛把手里的碗在三宝面前晃了晃,上一秒还害怕到不行的三宝闻到香味后眼睛都直了。
“放了盐的菜汤,想吃吗?”
“嗯嗯!”
“想吃去厨房让你大哥盛给你,再不去可就吃不上喽。”
三宝被菜汤的香味馋到不行,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一遇到好吃的能把自己亲爹是谁都能忘了。
此刻三宝脑海里只有菜汤,被江猛一哄瞬间把沈晚晚的话抛在脑后,扯着小短腿蹬蹬蹬的去找大宝要吃的去了。
江猛看着三宝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用老子的儿子来防老子,果真是蠢。”
嘴上嘲讽着沈晚晚愚蠢,可在推开门的瞬间看到那一小截白嫩的细腰后,江猛心底翻起一股奇怪的躁动,眼神变得幽深,如同猛兽见到了猎物一般盯着沈晚晚。
沈晚晚刚套上衣服,正在擦拭头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背后有种被刺扎到一样难受,紧接着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袭来。
她一转头,刚好对上江猛那双晦暗的眸子。
他身材高大伟岸,快要与门框齐高齐宽,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心头一颤。
再加上他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沈晚晚总感觉他像是头饿狼,随时都会扑上来把自己吃干抹净。
沈晚晚默默抓紧枕头,用警惕的眼神回应着江猛,“你…你怎么进来了?三宝呢?”
江猛喉结动了动,在心里默念十几遍她身上有伤,还不能动后才勉强压制中胸口中的躁火。
“这是老子的家,老子哪儿进不来?”
江猛大步走到沈晚晚跟前,看到她护在身前的枕头,笑道:“老子要想碰你,一个破枕头可帮不了你,不过——”
江猛上下打量着沈晚晚,嫌弃的啧了一声。
“就你这副扁担身板,脱光了老子都提不起兴趣。”
沈晚晚气得牙根痒痒,“那真是太好了,我对你这种粗俗的野蛮人也没兴趣!”
“你敢骂老子?”江猛火气上头抬起手臂想要打人,沈晚晚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缩着脖子。
看着沈晚晚这么惧怕自己,向来以武力服人的江猛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畏惧不是什么好事。
他缓缓放下手臂,将盛着菜汤的碗放在炕上。
“喂,蠢女人。”
听到江猛的声音,没有感觉到疼的沈晚晚睁开眼睛好奇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把碗里的吃完,不许剩饭,老子最讨厌剩饭的人。”
沈晚晚扭头看了一眼那碗菜汤,眉毛差点打结。
知道了沈晚晚的饭量后江猛特意给她换了大碗,还把锅里大半的红薯叶盛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