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安把赵香柚送到家门口就走了,不过他是提溜着食盒走的。
赵老太太在木匠哪儿买了个骡子可以拉的板儿车,然后瞅见木匠家有做好的食盒,就让人饶她一个。
木匠跟老太太耍嘴皮子耍不过,只能把食盒当添头绕给她。
谁让他还在人家家里干活儿呢?
她家的骡车车厢不是谁都能享受的,主要是赵铭田打算农闲的时候利用骡车做点儿拉人进城的生意,拉客么,板儿车足够了。
若是冬日里要遮风挡雪,就往板儿车上加个木头架子,架子上铺上一层油毡布就成了。
“娘,这小狼崽子长得挺俊的啊,给柚儿当相公我看成!”依在门口的赵美芳跟老太太咬耳朵。
“不成,这孩子是个闷葫芦,跟他过日子那还不得无趣死?我有看上的人儿了,柚儿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老太太剜了赵美芳一眼就进屋了。
赵美芳撇了撇嘴,也跟着进门。
因着明儿是娘家上梁的大日子,所以赵美芳就跟她男人带着孩子提前一天回来了。
这回还是带了半头猪,还把下水,血旺,猪头这些都带上一并给她娘弄了回来。
讲究人家上梁得办几桌席面,招待一下亲朋,还得招待工匠们吃顿肉。
晚上赵美芳跟老太太和赵香柚睡一屋,她男人跟赵铭田挤一挤,孙氏去跟四丫几个挤一挤,赵美芳的两个孩子跟大郎他们一块儿睡。
表兄弟见面了,几个熊孩子就在屋里闹腾,还是老太太来了一通河东狮吼才没的动静儿。
赵香柚知道两母女有悄悄话说,她就在老太太吼过之后装睡,反正乌漆嘛黑的,装睡老太太也不会发现。
果然,等她‘睡了’之后,老太太就开口问:“你家那事儿可解决好了?”
赵美芳语气松快地道:“解决好了,还是娘你厉害,真是那小贱人假装怀孕陷害我呢!我们一回家,家里就有族长族老等着呢,那小贱人利用这件事要找族里给她主持公道,人家打的算盘是让大有爹把我这恶毒的婆婆给休了!”
“不曾想我跟大有爹竟带了郎中去。”
“她先是不让古郎中把脉,我就当着邻居和族里人的面儿刺了她几句,她就哭着说我找的大夫是串通好来污蔑她的。
我就用娘你给我出的注意,求几个邻居和族里的人去帮我另外请几个郎中回来,让那些邻居们请的大夫帮着把脉,都说没有把出小产的迹象。
为了能让她死得彻底,我还请邻居帮忙请了稳婆来给她瞧,她死活不让……
哈哈哈,这下子可好了,儿媳妇假装早产诬陷婆婆,她这罪名可是在身上扣实在了。
我乘机闹腾,说以前就是这么吃她的暗亏,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心其实毒着呢,不然我这个当婆婆的又没饿着她,又没短着她的穿,咋就传出了恶毒的名声?
而且她嫁进来的时候穿的是啥,如今穿的又是啥,她凭啥说我虐待她!
如今街里街坊的都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也再装不下去了。
借着那股子劲儿,我让大有爹把家给分了,把那两口子分出去了。”
“娘您是没瞧见,那两口子听说要分家死活不干,还跪下来求大有爹,我呸!不是说我磋磨虐待他们么?咋轮到分家了又死活不干了?”
“大有当时有些心软,我就跟他说,不分家我就跟他和离!
家里有个毒妇随时都在想法子害我,跟她住一起我睡不着!”
“那你们分家分成了么?”老太追问。
赵美芳得意地道:“自然是分成了呀,我跟大有占七成,剩下的三成他们三兄弟平分。”
其实按照道理应该长子占七成的财产,剩下的儿子分另外三成,但是谁让赵美芳两口子还年轻呀,他们自己个儿肯定是要占大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