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榕,刚刚王老一面在你面前说资金捉襟见肘,一面又斥巨资收购了那柳先生的‘宋版’,他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
舒榕听胡理有意岔开话题,他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略微清醒一点,笑了笑。
“这就是社会现状,新闻里出现的那么多知名企业看着规模庞大可是说倒就倒,说垮就垮,其实都是负债经营,玩儿三个锅盖扣五个锅的游戏。
王老不一样,量入为出他心里有数的。‘自正博物馆’成立至今,体量在业内也大概属于佼佼者。
否则他为何又要到晋省再开一个分馆,胡理,你真以为这博物馆只是你想象之中宣传‘传播古人明,开拓今人视界’的场所么?!”
“难道不是吗?!”
胡理闻言不由睁大眼睛。
“加大加深公司化运作深度,这句话你也听到了吧?所以‘自正博物馆’的运作还是公司化运作模式。
这样在业内造成一定影响力后,它的鉴定,它的品质就有了保证,就有了话事权。
当时在王老的收藏室中我看得出来你有一些人微言轻的困惑,这是自然的,你一无人脉支援,二无资源支撑。
但一旦有了‘自正博物馆’的加持,你以后说的话自然就有了权威性,有了分量。
以后你也会慢慢发现现在的博物馆跟以前的博物馆有了很大的区别,这里是信息收集与扩散之地,也是人脉汇集与交流场所。”
这就是胡理见识的短板所在,听着舒榕的解释,他也慢慢了解了现代这个社会中一些公司运作模式。
结合自身的经验,胡理理解的非常快而且深入。
舒榕轻轻长长出口气,无奈的表示,“你他娘的就是个天才!唯一缺乏的就是见识。”
“当年在美国与王老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因为资产配置的事情我提供了些专业建议,他还是比较满意,后来听说我回国就一再邀请我来负责‘自正博物馆’投资与融资这一块儿。
我们国家的私人博物馆不同于国外,他们很大一笔部分资金大都来源于社会捐助。
王老的博物馆可谓白手起家,现在他有重组理事会的意思就是准备引进一些有社会影响力的人士加入进来。
这样既扩大了人脉又获得部分社会影响力,这老头儿的野心其实不小啊!”
“那原来那些理事怎么办?!”
胡理举起打火机帮舒榕把烟点上,现在才看出来这舒榕还真是一杆大烟枪。
“之前凭爱好走到一起,现在有人已经阻碍了‘自正’进一步拓展,这不符合商业经营模式。
那该劝退的劝退,该换的就换,王老当时怎么说,‘自正博物馆’不再是同好汇聚的沙龙了!它应该更像一个公司。”
“那这过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胡理抬眼看着他。
“这就要看王老的手腕和气魄了,妇人之仁在商场是行不通的,所以既要有‘菩萨垂眉’也必然要有‘金刚怒目’!
不过王老年轻时曾任某省地级市的市长一职,后来受到排挤才愤而辞职下海。
这市长是施政一方的大员,没有一定手段是难以趋众的,目前来看对付一群知识分子出身的几个理事应该不难。”
“怎么听着你的话,你好像并不同情他们?”
舒榕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端起酒杯。
“也许我还是见人太少,可我所遇见的都是‘大志戏功名,坐井说天阔,待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的人。
更有像沙帆舟这样的所谓专家,连户籍都入了香港籍还混迹在内地拍卖市场,国人本就没有多少‘契约精神’,这潜意识里就有随时跑路的可能嘛!
像这几位理事,他们不懂既然你‘学好武艺卖于帝王家’走上了市场,就要接受市场规律的运作模式,想玩游戏就按规则办事,除非…”
“也就是说王老既是规则制定者,但是面对更高一层又是他们那个游戏里的参与者?!”
“没错!胡理你看的很通透,那你打算接下来是‘偶做堂前客’还是‘常做堂前客’?”
看着舒榕露出揶揄的微笑,胡理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哪有什么常驻的神仙!都是事推着人走,换做之前的我还住在小王庄那出租房,你我未必就有今晚的夜谈。
当时我们还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前只是一个看客现在就深入其中,这变化太快,以后谁也说不准。”
舒榕闻言轻笑一声。
“知道舒桐她怎么说你的么?”
“她怎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