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主人家搬走十几年了都没回来过,房子自然而然地就归了村里。
周边的几个村子里也有不少这样的房子,大都是被村长分给了被贬谪的朝廷罪官住。
周家人分的这个院子不是里面最差的,但也算不上好。
两间卧房,一间给了周泽琛和宁织这对新婚夫妻住,另一间住着周母、周令晖、周应棠祖孙三人,房间里的床不大,阿晖就在床边地上打地铺。
宁织看了一眼,觉得实在不是个事,这边的气候本来就湿寒,一个孩子长久地打地铺身体肯定受不住。
周家人来村子里也才半个月,周泽琛病着,腿还不方便,原主不肯帮忙,使劲儿作妖,这院子和房间是周母带着两个孩子一点点收拾出来的,能打理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宁织拎了一只木桶,舀了几瓢热水,再从院子里蓄冷水的缸里舀冷水兑成温度合适的洗澡水,可下一秒,她犯了难。
她该去哪儿洗澡呢?
周家人来这里的时间不久,再加上天气渐渐凉了,原主这半个月也就洗过一次澡,还是在白天,她在房间里洗澡时,周泽琛等在院子里就行。
可现在怎么办呢?大晚上的,周泽琛说不定都睡了,她难道还把人叫醒了赶出来吗?
虽然这也是个收集情绪值的办法,但是未免也太不人道了一点吧?
“织织,你怎么还不去洗澡啊?”周母从房间里出来,见宁织一副踌躇的模样,问道。
宁织回过神笑了笑,看着周母,心里有了主意:“娘,咱们一块儿去你房间洗吧,夫君应该已经睡了,我怕吵醒他。”
周母刚想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宁织是不好意思了。
也是,他们两个刚过了婚,连婚礼都没办家里就遭了祸,一起来了猷南,说是夫妻,其实连天地高堂都没拜,更别说圆房了。
但周母却想得更多些。
宁织是她故交之女,从前年纪小不懂事,做了许多荒唐事,可碍于已故好友的情面,她总是想着她能改好,能好好和煦贞过日子。
而现在,宁织如她所愿稳重安定了下来,她接受了棠棠和阿晖,开始有了叔母的样子,还关心煦贞的身子,主动喂他喝药。
儿子对宁织好像也没有从前那样抵触了,向来不爱吃肉的人居然没拒绝宁织给他夹的兔肉。
既然这样,那他们就应该做一对互相扶持、举案齐眉的夫妻啊!
想到这里,周母为难地摇了摇头:“织织啊,我那房间太小了,容不下两个人洗澡,你就去你们那屋就行。”
“煦贞现在又不用读干活,被吵醒也没什么,大不了白日里再把觉补回来,你别把他想得那么娇气,嗷。”
周母说完就提着宁织手里的桶跑了,健步如飞的模样似乎生怕宁织说出拒绝的话。
宁织:“诶……”
您拒绝就拒绝,把我打好的水提走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宁织哭笑不得,只能又打了一桶水。
没办法,她只能提着水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若不仔细,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宁织试探地小声问了句:“你睡了吗?”
……
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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