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线天

南宫雲翳默了许久，任由顾晓晓躺在自己的腿上有一句没一句的碎碎念。心中不禁后悔此时表明心意太早了些，听着不知云云的话，头竟然有些微微的疼，自己多年在谷中学医，背了上万册的，也未曾有过的痛楚。

待青墨与莫伊说即刻就到西辛城时，顾晓晓刚要起身说话，便被南宫雲翳点了睡穴，软倒在了车里。

“青墨，将顾小姐送回顾府，你挑选二十名暗卫留在这里，若是遇到危险及时传信与我”南宫雲翳一边摸索着将顾晓晓的衣裳整理好，一边给青墨交代任务。

“主子，属下留下可以，只是墨渊还未回来，你的安危更重要些，这一路上危险重重如何应对？”青墨眉头深锁，自家主子事事总是为他人着想，唯独漏掉了自己，微微有些气恼，无奈主子的话从来说一不二，自己只能遵从。

“按脚程算，墨渊不日便可以与我汇合，你安心留下，切记，保护好她和家人”南宫雲翳整理好了顾晓晓的头发、衣裙，这才让青墨进了马车将顾晓晓抱出去送至后面的马车上。

“青墨，在此拜别主子，等候主子凯旋！”在临近西辛城十字路口，青墨下马对着南宫雲翳的马车深深一揖，眼尾有泪光闪烁，主子此次返京本就是孤注一掷，若是不成怕是难以全身而退，如今让自己来保护他看重的女子，青墨无从选择，只能做好分内事，让主子此去没有后顾之忧，衣袖拂去眼角的泪光，再一回头已然是暗卫首领青墨，面色肃穆的少年转身上马护着顾晓晓的马车向西辛城方向离开。

“青墨，你放心，小师叔的安危有我莫伊来保护，咱们后会有期！莫要牵肠挂肚！”莫伊不知何时从马队的后面追了上来身后还背了一筐药材，见到离去的青墨，不但不伤感，反而一副高兴的模样，大声欢送青墨离开，大有放几挂炮竹才算圆满的架势。

“嗯——”青墨没有回头，轻轻挥了挥手，眼中起了水雾，这是与莫伊多年来在谷中的默契，但凡分离都是这般的相互安慰，虽是话语不多，却是用性命相托付。

“小师叔，你快来看看，这回我炼制的丹药可是成功？”自与青墨分离大半个月，莫伊随着南宫雲翳的车队向南国都城进发，一路上按照南宫雲翳的吩咐采集了许多自己都不曾见过的草药，跟着南宫雲翳修习炼药的技能。

“闻着药香是对了，只是这火候还需谨慎些，随着不同药草的加入要控制好火候的大小才不会破坏了每一味药材的药效，最后收火的时候切忌操之过急，徐徐图之，才可以将之效用发挥到最大”南宫雲翳被莫伊搀扶着来到药炉旁，莫伊将炼制好一粒丹药放入南宫雲翳的手中，经过这些时日的药物调理，南宫雲翳的身体恢复了九成内力，借助拐杖可以站立行走，眼神虽还是不太好，但是可以勉强模糊看到百米内一些的人和事物的轮廓，十米内的人和物可以看的清楚些。

“小师叔说的极是，多谢小师叔的提点，才能让莫伊的炼药技法得以提升，比出谷前又是进益了许多。”莫伊虽拜在药王谷谷主门下，但是自从十三岁的自己遇到了十岁的小师叔起，便被小师叔的惊世绝艳的才学和精湛的炼药技法所折服，又因着老谷主常常出谷行医，之后就一直跟在南宫雲翳身边习医理，炼丹药，也是得了谷主的默许，这是在药王谷里的弟子默认了的，谷外世人皆知药王谷谷主精通医理，丹药更是一金难求，而谷内弟子却是知道南宫雲翳的医理更胜谷主，炼制丹药纵是谷主也是望尘莫及，无法与之比肩。

“咳咳。。。”取过丹药，南宫雲翳含入口中，虽不如自己炼制的药效，此时对于内力的恢复已经是最好，因这丹药炼制的火候控制的不稳，味道微微有些呛口微微咳嗽了几声。想着昨日收到墨渊的回信，白慈先生那边已经将章写好，印刷传入了市井之间，这几日朝中局势紧张，几位皇子的关系微妙，皇帝对之前压下的折子又翻了出来，放在了几案上，看来此时正是翻旧案的好时机。

南宫雲翳拿起手杖去了马车里，拿起信笺寥寥几笔写下：东风已起，翻旧案，诉冤情。将信笺放入信鸽的脚踝处固定，拉开车窗帘鸽子随着南宫雲翳的手放开，快速扇动翅膀向着南国都城飞去。

伴随着最后一抹夕阳余光的消失，夜幕降临，马车里莫伊睡得无比香甜，这一路上每天都是在炼药和讨论药理，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和体力，上了马车莫伊如同行尸走肉般只想睡觉，南宫雲翳耳根清净了不少。

“何生，现在是哪里？”南宫雲翳算了这些时日的行程，虽遇到了几波匪徒，但是都是当地临时聚集的小贼，为了讨生活一时兴起，这大半个月那边的人竟然都没有动静，有些不太合常理。

“回主子，此时已经到了一线天，过了这里便是南国境内了”侍卫长何生回复道，一路上主子都没有问过所经何处，此时问，何生不禁看了看周围的地势。

“地势如何？”南宫雲翳已经明了。

南宫雲翳柱着手杖下了马车，走到一处裸露的土层前，侍卫扶着慢慢俯下身，用手杖找了许久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去。

“此处两边高，中间低，中间通路狭窄，极易形成夹击的局势。”何生一边看着周围的地势情况，一边给南宫雲翳说明。

“看看可有其他出路可走？”南宫雲翳低头沉思，此时身边的侍卫仅有百余人，虽是胜在精良，人数却是太少，若是速战速决还好，可若是持久些却是不能的。

“周围都是群山连绵，地势陡峭，难以改道，请主子放心，此次何生等便是血溅此处也会护主子周全！”何生看着面前的群山慎重回复，主子与自己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眼神中杀机尽显，手中握紧佩剑，此次出来能带出来的兵不多，但都是久经沙场的兄弟，此次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好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