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在夜幕中显得格外明亮，向院中洒下柔和的光辉。
小药童借着微弱的月光切制药材。
一身朴素布衣的老妇坐在石凳上，肃秋半蹲在她面前，修长纤瘦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认真地感受着她的脉搏跳动。
微风拂过，带起了肃秋额前几缕散乱的发丝。
“阿婆是有虚劳之症，乃久病体虚积劳而内伤，病久失养，脏腑虚损，气血虚弱。万不可不当回事。”
老婆婆听了，轻轻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淡然的笑容：“不碍事，人老了体虚再正常不过。”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我安慰，但眼中却藏着几分隐忧。
肃秋敏锐地察觉到她可能是因为担心药材昂贵而舍不得吃药。
“我有一偏方，用清洗干净的枇杷叶包糯米粽蒸熟吃下。也能治这肺气虚劳之症。”
老婆婆眼中带着期待：“这能管用吗？”
肃秋点头说道:“枇杷叶有润肺清热的功效，糯米粽则能补充气血，对虚劳有很好的缓解作用。此方简单易得，效果也很温和。”
老妇也想自己身体好起来，却又忍不住心疼钱财。
在这乱世，粮米贵如黄金，粟米五百钱一斤，糯米就是花千钱也只够买一两。
若不是今日招待客人，她也舍不得动家中的粟米。
老妇不想肃秋为她担心，说道:“药理我不太懂，我改日进城买了糯米试试你这法子。”
肃秋在人间行医多年，哪里不知道百姓连糠谷都吃不起。
“正赶巧了，我明日要去市上买些药材，一道买些糯米回来。”
老妇看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磨损严重，不忍他破费:“不用了，我改天自己买吧。”
肃秋:“您肯收留我们师徒，又做饭招待我们。就当是我们回报你了。”
老妇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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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点缀着几颗稀疏的星星。
清冷的月光洒在小院。
墙角铺着一床带补丁的冬褥子，褪色的布料平整干净显然被仔细地整理过。褥子的边缘略显褶皱，显然经过了岁月的磨砺。
躺在褥子上的小药童，发出轻微鼾声。
肃秋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走出小院，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
不久，他来到了一座土地庙前。微弱的月光洒在庙前，为古朴的庙宇增添了一层神秘的光辉。
庙门敞开着，庙内的景象映入眼帘，供桌上没有贡品，只有一个边缘锈蚀的香炉。香灰覆盖在桌面上，仿佛是历经岁月沉淀的见证。
供桌正上方，供奉着一尊泥塑的土地神像。神像面容慈祥，微笑着俯视着这片土地，仿佛在暗中守护着四周的百姓。
肃秋走到供桌前，点了三支香，轻轻插入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缭绕在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气。
地面上并未摆放蒲团，肃秋没有顾及，虔诚地跪下行拱手礼：“土地神在上，肃秋今日来此，有事相求，希望您能现身。”
话音刚落，庙中神像发出一阵微弱的金光，一个白胡子老头缓缓显现。
他快步走至肃秋身旁，将他拉起。
“上仙快起！上仙快起！小神受不得这一拜！”
肃秋轻轻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尘土。
“你不必尊我上仙，我如今脱离神身，不过一具肉体凡胎。见到各方土地神都要拜。”
土地神微微一笑，轻轻捋了捋胡须，眼中带着一丝尊敬:“上仙身怀仙骨，真身尚在各地庇佑百姓。虽踏入凡尘历劫，也是在我之上。”
肃秋再次拱手行礼，略微低头，谦虚地回应：“不敢不敢。”
土地神稍微挺直身子：“上仙深夜前来，是有何事要小神帮忙？”
“我途经此地，借宿村内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有个女儿叫陈清秀，三年前失踪了。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讨要一幅陈清秀的画像，以便来日寻人。”
土地神捋了捋胡须:“上仙在此稍候片刻，小神这就去查。”
土地神一个转身便不知去向。约莫二刻钟后，再次出现，手中捧着一幅画像。
土地神微笑道:“上仙久等了。”
肃秋伸手接过画像，昏暗的月光下，他眯起眼睛试图看清画像中女子的长相。
土地神站在旁边，缓声道：“上仙，小神查过了。这个陈清秀六年前嫁给了城中一户姓李的人家。本是一对不错的夫妻，直到三年前，他丈夫将她卖给了一个外乡人，并对外谎称妻子跟奸夫跑了。”
肃秋小心地卷起画像。
“那个外乡人是谁？”
“他不是小神管辖地界内的人，小神也不清楚。不过听他的口音应该是北方人士。陈清秀兴许被他带到北方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