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肃秋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白粥和几块烙饼走了出来,简单的饭菜在这满是残破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温暖。
君琅端起粥,喝了一口,目光凝视着远方,若有所思地开口:“妖怪便不会轻易离开。他们每到一处,都会盘踞数日。我们吃完饭就动身去洛阳吧。”
肃秋轻轻放下筷子,声音低沉:“天色已晚,等我们到了洛阳,恐怕已经是深夜了。”
小药童连忙插嘴:“对啊,君琅姐姐,路上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君琅眉头微皱:“明天天一亮,妖兵就会卷土重来。等到明天就走不了了。”
小药童瞬间改了主意:“那还是今天走吧,我可不想再遇到妖怪了。”
肃秋沉默片刻,说道:“你带着小药童去洛阳吧,我要留下来。百姓们都还躲在庙里,我不能丢下他们。”
君琅眉头紧锁,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你想着那些百姓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小药童急切地说道:“师父,您跟我们走吧!别留在这里了!”
肃秋依旧摇头,肃秋依旧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决,语气虽然温和却透着不可动摇的决心:“等到妖兵离开陕州,我会去洛阳找你们的。”
君琅的眉头越皱越紧,既愤怒又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隐隐的不舍:“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肃秋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语气却依旧沉稳如常:“别担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眼前的危机根本不值一提。
君琅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下,她眼中的怒意在这一刻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小药童看着这一幕,眼中带着浓浓的焦急和不安,拉着君琅的衣袖轻轻摇晃:“君琅姐姐,师父不走,怎么办啊?”
君琅目光中透出些许无奈和心疼:“既然他不肯走,我们也拦不住他。”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肃秋的身上,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肃秋今天为了保护那些人连命都差点丢了,怎么会听劝离开。
肃秋说道:“还要拜托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粽子。”她的声音低沉,却透着浓浓的关切。
君琅点了点头:“嗯。”
气氛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君琅心中百转千回,却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
窗外的风依旧吹拂着破旧的客栈,远处的天际渐渐染上了几抹血色的晚霞。
君琅背着包袱一步步朝后院拴着的马走去。
站在她身后的小药童满脸倔强,眼中充满了不安。他咬着唇,终于忍不住说道:“君琅姐姐,我们不能就这么丢下师父不管。”
君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理智取代。“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小药童焦急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舍:“君琅姐姐,我不走了,我要留下照顾师父!”
君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你留下来干什么?给他拖后腿吗?”
小药童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执拗的光芒:“我可以帮师父照顾那些躲在庙里的人。”
君琅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妖怪到处抓小孩子,你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你走了,他才能安心照顾那些人。”
小药童咬了咬嘴唇,声音变得低沉,却依旧倔强:“可是……”
君琅的眼神一沉,语气变得更加尖锐:“照我看,他只想救人。而你——一个孩子,怎么比得上那么多人?如果你和那些人同时遇到危险,你以为他会选谁?”
小药童辩解道:“师父不是那样的人。在他心里,生命不是靠数量衡量的……不过你说的对,我留下来只会让他担心。”
君琅一跃上马,她低头望着小药童那双充满失落的眼睛,刚刚还带着锋芒的神色此刻柔和了下来,语气也温暖许多:“既然明白了,那就赶紧走吧。”
小药童轻轻点了点头,虽然眼中还有不舍,但心中那股执念似乎已经松动了。他走到马前,抬头望向君琅:“君琅姐姐,你拉我上去吧。”
君琅神色中透着几分无奈,却不再多言。她伸出手,将小药童拉上马背,手上的动作虽然急促,却不乏温柔。
风在耳边呼啸,带着几分萧瑟未尽的寒意。马蹄轻踏在空旷的道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两人骑在马背上,背影在夕阳的映照下,逐渐融入山道尽头的那片微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