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区的诗歌

第1章 无瑕之国,钻石双子

原初时代,大地意志诞生了最早的创世之人———古埃特。祂经由时间的催化,用祂所使用的物品或是向生命投去注视创造了十三位古神,亦可称作原初十三神。

十三神各自拥有着属于自己的领土,依靠传承伪神权柄,扶持自己意志的践行者统治领土。因而世间有着二十七伪神,权柄通过伪神的一代代传承,如今已跨越了数万纪的时间。

弗洛伦斯——宝石之国,位于大陆西岸的国家,是无瑕之人——赛姬的领土。人的等级通过出生时凝聚的宝石而判断高低,这种宝石被称为——身玉。拥有身玉则意味着可以使用九大魔法体系之中的宝石魔法,当然对魔法的掌握也与身玉的等级有关。

无瑕的传承一直都是固定的,祂将直接给予身玉最高贵的家族,即钻石家族。自第一代钻石家族家长接受传承以来,到今从未有过主身传承与副身传承分开的景象。

弗洛伦斯皇宫,两声清脆的啼哭打破了沉寂已久的黑暗。“陛下,皇后生了!”负责舆洗的宦臣向现任统治者——代蒙德汇报道。代蒙德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大殿,冲周围的所有仆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待仆人全都走光之后,他才卸下威严的伪装,快步走到属于他的皇后床前。

“你辛苦了!洛兰。”他将水盆里沾湿的毛巾拧干,慢慢的擦拭着洛兰的身体。

“代蒙德,我不欠你什么了!我只求你放我离开。” 虚弱的洛兰瘫软的躺在床榻上,用无力的手打掉代蒙德为她擦拭的毛巾。代蒙德只是微微愠怒,对于女人的请求,他只是不屑一顾。

他再次从水盆里捞出毛巾拧干,依旧静静的替她擦拭着身子。“我知道,你不愿意成为我的皇后。可是你的父亲,你的叔辈们,为了能够在弗洛伦斯站稳脚跟还是把你送来了。”擦拭完身子,他吩咐人将水盆端走。

“我这几纪对你不好吗?我没有别的妃子,给足了你面子。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做着那些肮脏龌龊的事。”他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他脸上的怒火,已将他腰间的身玉烧的微微发红,似乎在下一刻便会破碎。

洛兰只是轻笑,拖着无力的身体朝他说:“你只是一个失败者,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属于你弟弟的一切,才取得今天的成就。为了一个王位能够轻手杀掉自己的弟弟,抢走弟弟的爱人。还自我崇高的说自己是无瑕之人,我看你的心早就已经瑕疵遍布了吧。”

“你………!!”听到这样的话,他腰间身玉红光更甚。他冲到床边,用双手死死捏住洛兰的脖子。“他是死有余辜,我才是纯正的钻石,他不过只是一颗最低级的莫桑比克钻石!”他面目狰狞,手下的力气不断加深。

窒息感,无力感充斥着洛兰的全身。她看见了她的死亡,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为她的两个孩子施下了一道诅咒:“愿你们如父辈一般,斗争到底。无上纯粹钻石,独一无二。”

施加完诅咒,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她渐渐感受不到呼吸的滋味,濒临死亡之际,她对着代蒙德缓缓说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说完便浑身脱力的离开了这片充满苦难的土地。

等到代蒙德回过神来,洛兰早已断了气。他的眼前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后悔,愧疚似瘟疫一般蔓延至他的全身。不过很快,他便恢复过来。他缓步走到摇篮旁,里面躺着两个肉嘟嘟的婴儿一男一女。

他眼神一怔,看向两个孩子的手中,一枚纯正的钻石与一枚残次的莫桑比克钻石正闪烁着光芒。他似乎在孩子的身上看到了他们这一代的悲剧,于是他将自己从他弟弟那儿抢来的钻石换给了那位手里捏着莫桑比克钻石的婴孩。

三纪后,曾经的两个婴孩已经长大成名。姐姐帕尔蒂尼从小便展露出极为强大的魔法天赋。弟弟福莱克斯,虽然对魔法的造诣并不如姐姐那般耀眼,可在剑术已经达到同龄人达不到的水准。“姐,走我们出去玩。”少年的衣衫被汗水沾湿,一头蓬松的白发也因汗水的作用粘连。

“你去吧,我还要准备魔法考试。”少女有着和少年相同的白发,可光芒却是要暗淡一些。“无趣,学魔法有什么用!。”福莱克斯嘟囔着嘴,双手抱在胸前。

帕尔蒂尼用手中的魔杖敲了敲他的头,露出宠溺的笑。“魔法是每个宝石族人都应该掌握的,精进的,是宝石族人的立身之本。”说完便从柜上取下一本《宝石秘术》朝着学院走去。福莱克斯始终不理解,为什么所有宝石族人都会以对魔法的掌控来作为衡量一个人实力的标准。

福莱克斯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搞懂。既然姐姐不陪他玩,那他就自己玩。他行走在弗洛伦斯主城区代尔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化在普通人看来简直是天堂。可对于自小在皇宫长大的福莱克斯来说,这些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

远处的喧闹吸引了他的注意,循着声音望去。一位衣衫褴褛的水晶少女,正在被一位红宝石公爵殴打着。女孩身体上遍布触目惊心的伤口,面对上层的殴打只能双手抱住自己,无法反抗。

“哪里来的野猫野狗,打扰本大人用餐兴致。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下等人该来的地方。”红宝石公爵说着啐了一口唾沫朝女孩身上吐去。

“大人,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饶了我吧。”女孩哀求着,一滴眼泪顺着她被泥土染黑的脸颊落下,留下长长的泪痕。

“看到你就倒胃口,还敢狡辩,给我往死里打!”红宝石公爵退到身旁的椅子旁坐下。他的手下不知从哪儿找来了棍子,准备动手。

“这么打下去,这女子多半是活不了了!”人群中少许议论声夹杂着街道的叫卖声传入红宝石公爵的耳朵里。“谁不服!谁站出来,再在背后议论,我连你们一起打!”红宝石公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手下已经行动,棍子落在女子身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啊!”女子的哀嚎声在人群中回荡,可众人都畏惧公爵的势力不敢出手。

“住手,你们这群畜生。”福莱克斯快速走向前打断了打手的行动。“你是谁,难不成是这下等女子的亲人?”红宝公爵面不改色的继续喝着茶,没有注意到福莱克斯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

茶水顺着他的食道流入胃部,温暖的感觉让他享受。“噗!?”突如其来的一拳将他刚喝的茶水尽数从口里喷了出来。众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傻眼。

“他打了红宝石公爵?!”人群中议论声再次响起,红宝石公爵的脸色变得难看。“给我打!小子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知道我是谁吗?我要你全家给你陪葬!”话落,打手们一拥而上,将福莱克斯围在圈里面。围观的群众见情况不对,纷纷化作鸟兽散去。

众多打手,朝福莱克斯攻去。霎时间拳头如骤雨般落下,福莱克斯不惧,用极为灵活的身法,将所有的攻击化解。红宝石看到这诡异的步法,突然觉得熟悉。攻击还在继续,不过一直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福莱克斯,抄起地上的棍子,开始了他的反击。灵活诡异的步法配合皇家剑法,将一众打手逐个击退。

“弗洛伦斯皇家剑法?!”红宝石公爵惊呼一声,他已知晓了眼前这位少年的身份。整个弗洛伦斯能够将皇家剑法使用到极致的,当世只有一位那就是统治者的小儿子——福莱克斯殿下。“住手!”红宝石公爵制止住了打手的反击,虔诚的跪在福莱克斯面前。

“福莱克斯殿下,臣下多有冒犯,还请恕罪。”红宝石公爵不敢抬头,只能将头低下。福莱克斯看着他,无限的怒火在他心中烧。“你还知道我是谁!?当街杖杀同族,我应该治了个什么罪呢!”

“殿下,这事并非你所看到的这样。实在是这下等女子饶了我用餐的时候兴致,臣才下令对她施以惩戒啊!”红宝石公爵将原因陈述,期待能得到福莱克斯的认同。

“我问你,他所言,是否属实?!”福莱克斯对女孩发问道。女孩此时已经十分虚弱,连话都说不来,只是摇了摇头。“你是否冒犯了他?克”福莱克斯继续发问,得到的回应也只是摇头。福莱克斯忽的看向女孩,满身伤痕与污秽深刺入他的内心。女孩感觉到被注视,又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

“殿下,别听这种下等人狡辩。他们这种人最爱说谎了!”红宝石公爵极力的为自己辩解着,可对于福莱克斯来说这是无力的无用的。少女的两次摇头已然证明了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可他仍要欺骗自己。

红宝石公爵见他面色缓和,便继续添油加醋的说:“臣用餐之际,她拿着一把残破的剑走到臣的身边,非要臣买下。臣不买,她便赖着不!”

“哦,是吗?”福莱克斯这时才发现少女怀中抱着一把用布包裹的剑。少女只是摇头不做言语。“来人将他押下去,受刑!”一众王国士兵出现在此地。“殿下英明!”红宝石公爵赞誉道。少女听到这句命令,眼神中逐渐充满了无奈,眼前这位少年亦不是她的救赎。她闭上双眼,等待审判的来临,身体的苦痛在这一刻已经显的不那么重要。

王国士兵从匣子里取出限制器,拷在红宝石公爵的手上。“公爵大人,得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了。”这时红宝石公爵才意识到要抓捕的人是自己,瞬间破防。

“福莱克斯,你就为了这么个贱人,要我去受刑?!你会后悔的!”红宝石公爵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完全听不见。小雨不合时宜的落下,雨水混着少女的血液流入大地,染红了这片土地。

少女等待的审判并未到来,可死亡的感觉并未从她身上离开。“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少年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缓慢的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这是死亡的征兆。

少女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骨头已然断裂,痛苦又一次战胜了意志。她无力的倒在泥泞里,发出虚弱的声音:“我想我站不起来了,我快死了。”福莱克斯可不允许有人死在她的面前。

“撑住,我带你去找我的姐姐,她是弗洛伦斯最厉害的魔法师。她一定有办法救治你的!”福莱克斯将女孩抱起,即使夹杂着血的泥泞弄脏了他的衣袍。他跑着,向生命跑着。他抱着的少女,似乎很轻,轻到像一片羽毛。父亲和他说过,这种情况是将死之人的生命力在被抽走。

怀中少女再一次闭上眼睛。“别睡啊!马上就到了,撑住啊!”福莱克斯脚步又一次加快,好几次差点摔倒。等到到达皇宫时,帕尔蒂尼正悠闲的喝着下午茶。见到一身脏污的福莱克斯,大吃一惊。“你去哪里了?弄的这么脏。”帕尔蒂尼,轻掩鼻子,露出嫌弃的表情,

福莱克斯将怀中的少女,平放在地上。“姐姐,快救救她!她快死了! ”福莱克斯急切的央求。帕尔蒂尼看向躺在地上的女子,一身脏污,萌生了呕吐的想法。可面对弟弟的请求,她还是对女子进行了处理,可女子的生命力已经流失的太严重了,她也无能为力。

“她快死了,福莱克斯!现在使用魔法也只能吊着她一口气。”帕尔蒂尼拿出手中的魔杖,准备释放魔法。“只要能救救她就可以!”福莱克斯终究还是因为力竭而倒在帕尔蒂尼身前,逐渐失去了意识。

帕尔蒂尼手中魔杖微微发亮,一束湛蓝色光束,沿着魔杖顶部向少女身上射去。灼烧感,刺痛感,窒息感接踵而至,原本已经沉睡的少女再一次醒来。不过这次,她大概真的要死了。少女的身体渐渐在两人面前瓦解,最终化作一滩廉价的晶粉。

帕尔蒂尼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双手。仿佛少女死去并不能带走她的脏污,可人心的偏见又何尝不是一种脏污呢?“来人,把这滩秽物打扫了。顺便将福莱克斯殿下带去洗洗。”帕尔蒂尼吩咐完下人便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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