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看起来挺没心没肺的,可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
祁宴之一晚上救了她两次,胳膊说不定会因此残废,这会儿再让她回去躺着,一定会寝食难安。
与其回到祁家辗转反侧,心中备受煎熬,不如多在祁宴之身边待一会儿,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至于为何不直接和两位哥哥说,也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才费尽心思找了个借口返回医院。
温宁在病房门前踟蹰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了咬唇,推门进去。
屋内的床头灯还亮着,湖蓝色的隔帘上映出男人半卧着的身影,右手时不时动一下,看起来还在工作。
温宁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心中突然升起五味杂陈的感觉。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若是左臂残废,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偏偏对方还表现的那么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发出细小的动静。
下一瞬,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传来,“出去。”
温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将她当做照顾他的陪护了。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祁宴之,是我。”
隔帘后男人的动作一顿,如定格一般,好半天才回道:“嗯,不是走了吗?”
语气平平,却还是能隐约听出一丝欣喜。
抬步走到病床前,她发现祁宴之果然还在翻看件,想也不想直接夺过他手里的平板,拧了眉道。
“医生不是说让你注意休息吗?这么晚了,公司又不是没有负责人了,大小事务非得你来处理吗?”
温宁记性好,记得医生交代的每一句话,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注意休息,劳逸结合,不能过于劳累,否则很容易加重病情。
偏偏这个工作狂一点都没听进去!
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祁宴之眉眼冷峻,一直维持着手拿平板的姿势,只是目光落在了她有些炸毛的小脸上,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就这样静静的,半晌不说话。
渐渐地,温宁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直犯嘀咕——
不会吧,祁宴之不会生气了吧?
也是,她刚刚语气是好凶,跟个母老虎似的,会不会让他误会自己因为他残了,而对他吆三喝四了?
有可能……伤自尊了吧?
这个猜测一冒出来,温宁忍不住暗骂自己的不小心,没有顾及病人脆弱情绪,当即收回那副凶巴巴的表情,唇角一扯,笑着解释道。
“那个,我刚刚不是故意凶你的,实在是晚睡伤身,不利于病情康复。”
“我知道。”他漆黑一片的凤眸中显出几分靥足,薄唇的弧度扩大,连带着眼角的泪痣都晃了几晃,“你在关心我。”
上一次住院,她对他的关心都是点到即止,就算是有些亲密行为,也是在他安排之下迫不得已完成的。
而这一次,她确实在真真切切地关心他,甚至发怒的表情都如此可爱。
望着他过于优越的脸庞,在触到他脉脉含情的眼神,温宁又开始脸颊发烫。、
她赶紧说明来意,“我今晚负责陪护,但擦身洗漱这类的活是不参与的,端茶送水,伺候吃饭倒是勉强能干。”
祁宴之触到她眼神飘忽的模样,忍不住升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问道:
“擦身洗漱?难道我曾经要求你干过这类的活?”
他语调低哑,每一个字仿佛都带了钩子,钩的温宁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