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僵尸事件之后,王明的身体也完全康复了,他称自己还有事在身,很快就向我们辞行。
临行前,王明对我说,这些日子在先生这儿受益匪浅,往后若有什么事相请,还望先生莫要拒绝。
在跟王明相识的这些日子里,我见此人谈吐雅,见识不凡,且始终未曾透露身份,猜测他的来头怕是不小。我虽然从师傅老李头那儿学了点东西,但只想本本分分地过正常人的日子,并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于是我打个哈哈,没有正面回应。王明似乎看出我的意思,却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送走了王明,我回家发现炕上摆着一块做工很是精致的怀表,且是镀了银的。我见过王明拿它看时辰,知道是他故意留下的。
此时再还他已经来不及,我摇了摇头,把怀表放进柜子里收好,也算一件难得的收藏。
在那之后,除了媳妇因为碗筷多摆了一副而提到王明之外,我们渐渐遗忘了这个人的到来。本以为和他的缘分就到这儿了,没想到过了三个多月,我竟真的再次见到这个年轻人。
那时候我在队里插秧回来,正是傍晚时候,天上已经出现了星星。
我走到家门口,发现大门前停着两辆凤凰牌自行车,便知道是有人来了。进屋一看,却见王明正坐在桌前喝着茶水。
王明一看见我,马上露出笑容,起身说道:“好久不见了,皮先生。”
我说你别老先生先生地叫我,我不过是个庄稼汉,哪能当得上先生这两个字。
王明摇头说:“就凭您救下鄙人一命,称您为先生岂非应当?”
我问他有何来意,王明走过去把屋门关上,然后才坐在我面前,神神秘秘地说:“先生,此次前来,是想请先生跟在下走一趟。”
我闻言皱起眉头。
上世纪六十年代,国家实行集体制,在农村生产队按劳分配口粮,各家凡是有能力的成员都参加劳动挣取工分。我们家主要就靠我和媳妇,我要是离开了,家里人可不好过活。
王明对此却是淡然一笑,说先生您大可放心,我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您跟我走,这家里缺了什么,我立马差人给送过来。
王明说着就往桌子上放上一沓蓝绿相间的十元票子,然后嘴角翘起来,看着我不说话。
这种十元货币是咱中国发行的第一套人民币,一九四八年开始推行,到五五年停用,推行期间遭遇了不少波折。
说实话,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我顿时有些口干舌燥,举止无措了。虽说那时候买东西不仅要货币,大都少不了各种票,但有钱没钱的区别还是很大的,而且也有不少商品并不需要,直接用货币就可以购买。
我犹豫了一会儿,对王明说:“你要我跟你去什么地方?”
“去上海。”王明一口答道。
我被这三个字吓了一跳,我那时候虽然不知道上海具体在什么地方,但也知道那是非常远的。
王明见状,便说:“先生您不必担心,上海虽然远了点儿,但如今咱们可以坐汽车、坐火车、坐轮船,到那儿只消三四天的功夫。您这一路衣食住行全由我们包了,而且还有不菲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