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亚传奇1

1.沙斯塔出逃

献给

戴维及道格拉斯格雷沙姆

1沙斯塔出逃

这是一个冒险故事,它发生在黄金时期的纳尼亚王国和卡乐门王国以及两个国家之间的那部分地区。那时候的纳尼亚王国,在至尊王彼得的统治之下,他的弟弟以及两个妹妹也分别是他王座之下的国王和女王。

在那个年代,距离卡乐门王国非常遥远的南方,位于辽阔的海岸边有一个小港湾,那里住着一个叫阿什伊什的贫苦渔夫,还有一个叫沙斯塔的男孩跟他住在一起,男孩叫他爸爸。多数的时间里,每天清晨阿什伊什都会坐船去捕鱼,下午的时候,他把捕到的鱼装在货车里,用驴子拉着,走上一英里左右的路程,到南边的村庄里兜售。如果当天的鱼卖得很顺利,他回家的时候态度就比较和气,对沙斯塔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一旦他的鱼卖得不好,他就会借机把怒火发泄到沙斯塔的身上,找碴儿咒骂甚至将他暴打一顿,反正他有的是借口找沙斯塔的麻烦,因为沙斯塔每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例如补渔网、洗网、做晚餐以及打扫他们两个一起居住的那个破旧的屋子,想挑错儿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沙斯塔对南方的任何事情都毫无兴趣,因为之前他跟阿什伊什到过那边的村子里一两次,他清楚地知道那里毫无乐趣可言。那个村子里的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跟他的父亲没什么两样一身肮脏的长袍,穿着脚尖翘起来的木鞋,头上缠着头巾,满脸胡子拉碴,讲起话来慢吞吞,尽是说些无聊透顶的废话。不过遥远的北方却深深吸引着他,因为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去过北方,同时,他也被警告过绝对不可以到北方去。当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总是一边补网,一边朝着北方眺望,他渴望知道那里到底有些什么。不过,他目之所及之处,除了一片碧草如茵的山坡,以及沿着山坡看到的那座山脊之外,就只有湛蓝的天空了,偶尔,还会看见高空中几只鸟在飞翔。

有时候,如果阿什伊什刚好在身边,沙斯塔就会好奇地问:“亲爱的父亲,那座小山后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呢”若是遇到阿什伊什心情糟糕的时候,他就会一个巴掌扇过去,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呵斥他赶紧去把自己的活儿干好。不过,如果恰逢他心情还算不错的时候,他就会摆出一副说教者的姿态说:“我说儿子啊,不要老是为这种与我们生活无关的事情操心劳神。有一位伟大的诗人曾经这样说过:头脑要用在生意上,才能发家致富;一切对其他事情好奇和关注的行为,都如同驾驶着一只愚蠢的小船朝着贫穷的礁石冲撞而去。”

沙斯塔始终深信小山的另外一面肯定隐藏着一些会给人带来欢乐的秘密,不过他的父亲却打算对他隐瞒真相,让他无法了解实情。然而事实上,阿什伊什之所以这么回答,是因为他对北方的事情也一无所知。他从来都不关心这些,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十分现实的人,绝不会为这种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而伤脑筋。

有一天,有一个从南方来的陌生人到了家门口,这个人跟沙斯塔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他胯下骑着一匹花斑马,漂亮的马鬃迎风飘扬,毛色光亮的马尾则不停地甩来甩去,马镫和马笼头都是镶银的。他那缠着丝绸包头巾的头顶上突出一截头盔的尖儿来,刚好在包头巾的中间位置。他上身穿着一件锁子甲,腰间挂着一把弯短刀,右手握着一柄长矛,背后则插着一面圆圆的盾牌,上面还镶着铜块。他有一张黝黑的脸孔,不过,沙斯塔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因为卡乐门王国的人都是长着这样一副面孔,让他觉得惊奇的是,那个人的胡子染得血红,胡须略为蜷曲,闪着耀眼的光泽,同时还散发出阵阵油香。阿什伊什根据陌生人着的手臂上套着的金环,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泰坎”,也就是大王爷。他赶紧疾步上前,弓身在泰坎面前跪了下来,头低得胡子都碰到了地面,同时他还打着手势让沙斯塔也跟着跪下来。

陌生人提出要在这里暂住一夜。渔夫不敢拒绝,连忙一口应承。他们把家中最好的食物端上来,作为晚餐摆在了泰坎的面前他可是根本看不上眼。至于可怜的沙斯塔,就跟以前有客人到来的时候一样,渔夫仅仅给了他一大块干面包就把他从屋子里打发出去了。每逢这种情形,沙斯塔就只能跟家中的那头驴子一起,睡在那个小小的草棚里。不过现在时间尚早,没有到他平时睡觉的时间,于是沙斯塔干脆坐了下来,把耳朵凑在木板墙上的一条裂缝处,凝神屏息偷听大人们讲话。沙斯塔一向都不知道,在门外偷听人家讲话的行为是错误的。接下来,他听到了如下一番对话。

“那么现在我们来谈谈吧,屋主。”泰坎说,“我打算把你家里的那个男孩买下来。”

“啊,我尊贵的王爷,”渔夫回答说,沙斯塔根据他那谄媚的说话腔调,就可以想象出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露出来的那副贪婪的嘴脸“您的仆人虽然家境贫寒,但是您想,要把自己的亲生骨肉、唯一的儿子卖身为奴,那得需要多大的利益和价值才能促使他这么做呢有一位诗人不是这样说过吗:与生俱来的亲情比浓汤更浓厚,子孙后代比红宝石更弥久珍贵。”

“话是这么说,”客人冷冷地说道,“还有一位诗人说过这样的话:企图蒙骗睿智明理之士的人,已经把他的背脊露出,等到鞭笞降临。你虽然年纪一大把,却满口谎言。你看看你自己那张脸,跟我的脸一样黝黑,而那个孩子却生得粉白漂亮,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孩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出身于遥远的北方,跟那些饱受非议却样貌俊美的外邦人是同一类人。”

“俗话说得好,”渔夫面不改色地说,“刀剑可以用盾牌来抵挡,不过智慧的双眼却可以洞悉所有防御,令人生畏的尊贵客人啊,您要知道,我穷得身无分,而且我此生从未有过婚姻和子嗣。但是就在伟大而威严的蒂斯罗克愿他万寿无疆开始统治这片土地,造福卡乐门民众的那一年,某一个晚上,彼时圆月当空,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我的房间,或许是众神的安排,那夜我翻来覆去都无法安然入睡。于是我从床上爬起来,从我的小屋里面走了出去,到海滩上散步。在月光下我凝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呼吸着清凉而又新鲜的空气,振作自己疲惫的精神。可是,过了不一会儿,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就像是船桨在水面上划动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紧接着,我就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微弱的哭泣声。片刻之后,一条小船就被潮水送上了岸,船里除了一个因饥渴过度而死去的骨瘦如柴的男子他似乎刚刚死去没多久,因为身体还是温热的、一只完全干瘪了的水囊以及一个一息尚存的小男孩之外,别无他物。毋庸置疑,我当时就说道,这一定是从失事的船只中逃出来的两个不幸的生还者,大概是因为神明的预见和安排,让那位长者不吃不喝,节约食物喂养孩子,使他得以存活,而他自己却在登岸前耐不住饥渴而死去。因为我们必须谨记神明绝不会吝啬嘉奖那些对贫穷者施以援手的人,我的同情心促使我您的仆人怀有一颗柔软的心”

“把你自吹自擂的那番废话抛到一边儿去吧”泰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收留了这个孩子,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他每天为你做工赚到的,要比现在他每天吃的面包多出十倍价值。你直接告诉我,你打算把他卖多少钱就可以了。对于你那些唠唠叨叨、永无休止的废话,我已经深感厌烦。”

“您自己已经非常英明地说过了,”阿什伊什面不改色地接着说,“这个孩子的劳动价值对于我来说是不可估量的,那么就必须要考量固定价格,因为一旦我把这个男孩给卖掉了,那么毋庸置疑的是,我还得买一个或者雇用一个男孩来做他现在做的这些工作。”

“我花十五克利申跟你买下这个孩子。”泰坎说。

“才十五个”阿什伊什叫了起来,那种腔调既像愤怒又像哀怨,“十五个克利申仅仅花这点儿钱就打算把我晚年的依靠以及我眼中的愉悦买走请不要嘲弄我这个有着一把灰白胡子的老头子了,哪怕您是位泰坎也不行。我的要价是七十个克利申。”

听到这里,沙斯塔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走开了。他已经听到了他想知道的事情。在这之前,他在公开场合听到过村子里的大人们讨价还价,他知道交易是怎么完成的。所以他十分确定阿什伊什会以一个远远高于十五个克利申、远远低于七十个克利申的价格把他卖掉,但是恐怕他和泰坎之间还要讨价还价一番,估计得磨叽上好几个小时才能达成一致。

不过你们千万别以为此时此刻沙斯塔的感受跟你们一样因为倘若我们不小心听到自己的父母在讨论说要把我们卖身为奴的时候,内心肯定会充满悲伤和绝望的情绪。而事实上,沙斯塔对此却毫不意外。有一点可以确信的是,他现在的生活跟奴隶生活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据他所知,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份显赫的陌生人应该会比阿什伊什更加善待他才对;另外一方面,他听到那个关于自己是在一只小船里被人发现的故事之后,情绪非常激动,不过同时他也深感安慰,因为不管他怎样努力,都始终没有办法去爱渔夫,要知道,他也深深明白一个孩子应该深爱他的父亲才对,因此这件事一直让他寝食难安,深感愧疚。但是现在,很明显地,他跟阿什伊什完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就让他彻底放下了心里的重担。“哎呀,如此一来我就可能是任何一种身份了,”他在那里幻想着,“或许我本身就是一个泰坎的儿子也可能我是蒂斯罗克愿他万寿无疆的儿子,或者是哪位神明的儿子也说不定。”

当他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刚好站在小屋外的草地上。黑夜迅速地降临了,已经有一两颗星星开始挂在天空中并不断地闪烁着,不过在西方,落日的余晖依然清晰可见。陌生人的马就在不远处,它被松松地系在驴棚墙上的一个铁环里,正在低头吃草。沙斯塔慢悠悠地朝着它走了过去,然后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它还在继续忙着嚼食嫩草,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沙斯塔的到来。

这时候,另外一个念头跳进了沙斯塔的脑中。“我想知道这个泰坎的人品是怎样的,”他大声说,“如果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那就实在是太好了,在一个伟大的贵族的府邸里面,奴隶们几乎是什么都不用做,他们每天都穿着华丽的服饰,吃着大鱼大肉;或许他会带我去参加战争,而我将会在战争中拯救他的性命,这样一来,他就极有可能释放我为一名自由人,或许他还会收养我为义子,赐我一座府邸、一辆战车以及一套漂亮的铠甲。不过,他也有可能是一个凶残可怕的家伙,他会用链条把我锁起来,赶我去田里辛苦劳作。我希望我能知道实情,可是我怎么样才能知道这些呢我敢打赌这匹马一定知道,如果它能够告诉我就好了。”

那匹马慢慢地抬起了头,沙斯塔抚摩着它那像缎子一样光滑的鼻子,轻声说道:“老朋友,我真希望你可以说话。”

紧接着,他以为他是在做梦,尽管声音非常低沉,因为他确确实实听到了,那匹马说道:“我的确可以说话啊。”

沙斯塔吓了一跳,他拼命盯住眼前这匹马的大眼睛瞧着,而且他自己的眼睛也睁得跟它的差不多大了。

“你究竟是怎么学会说话的啊”他按捺住心里的震惊,开口问道。

“安静一点儿,讲话别那么大声。”那匹马回答说,“在我的家乡,差不多所有的动物都会说话。”

“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他好奇地问道。

“在纳尼亚王国,”马回答说,“纳尼亚王国的乐土纳尼亚的崇山峻岭上长满了石楠,丘陵上遍地都是麝香草。纳尼亚河流密布,峡谷中奔腾的溪流闪闪发光,洞穴长满青苔,森林深处还会传来小矮人们敲敲打打的声音。噢,纳尼亚的空气是多么清新甜美啊在纳尼亚生活一个小时强似在卡乐门生活一千年。”说完这些,那匹马长嘶一声,听起来就像一声长叹。

“那么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沙斯塔疑惑地问道。

“被人家绑架的,”那匹马无奈地说,“也可以说是让人偷走的,或者说是被人俘虏的,随便一个说法,你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不满一岁的小马驹,我母亲警告我不要到南山坡以外的地方去,别进入阿钦兰或者阿钦兰以外的地方,但是我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凭着狮子的鬃毛起誓,我为我的愚蠢付出了代价。这些年以来,我一直沦为人类的奴隶,我隐藏了真实的本性,假装自己是个哑巴,而且看起来就像其他的马那样愚蠢。”

“为什么你不肯告诉他们你到底是谁呢”沙斯塔不解地问。

“我才没有那么愚蠢呢,干吗要告诉他们一旦他们发现我居然会讲话,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把我送到集市上去展览,而且还会比以前更加小心地看管我,那么我最后一次的逃跑机会就被葬送了。”那匹马回答。

“那么为什么”沙斯塔又开始发问了,不过被那匹马给打断了。

“现在看来,”它说道,“我们绝对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提问上,你想要知道我的主人泰坎安拉丁的情况,对吗那么我就老实告诉你吧。他是个坏家伙,不过对我并不算坏,因为对一匹战马来说,过分地亏待它可没什么好结果,但是相比你明天要到达他的府邸,成为一名人类的奴隶,我还是更加倾向于建议你干脆今晚直接倒地而死比较好。”

“那么我还是赶紧逃跑好了。”沙斯塔听到这话大吃一惊,脸色惨白。

“是的,你说得没错儿。”那匹马说道,“但是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结伴逃跑呢”

“你也打算乘机逃跑吗”沙斯塔感觉有些意外,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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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