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二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起身告辞。
两人沿着道路一直往前走,两边是青葱的小山。此时夕阳西下,为山林铺上了一层金黄的面纱。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那一轮大日,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没走多久,还没出洪家庄的地界,他们转入一条小道,这里杂草茂盛,几不见路。
两旁的杂草有青有黄,有枯有荣,平心用神力微微拨开杂草,露出下面隐藏的小路来。
这里不说人迹罕至,但绝对的少有人来。
两人又走了一小会,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座房子,它就在小路一旁,隐藏在杂草和一些树木之间。
有半边房屋已经坍塌,瓦片碎了一地。
待到两人走近了,方才看到门槛上坐着一个老妇人。花白头发,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如同山峦。
身上穿着不算崭新却干净的花色衣衫,一头灰白的头发打理得服服帖帖。
就这样倚坐在门槛上,痴痴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她是在看夕阳,还是远处的山景。
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半个身子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尽显凄凉。
叶知秋看着这位老人,似是有些不解。他又回头看了看洪家庄不远处,那边炊烟袅袅,没有断过。
些许的还能听到人声,那里的人们一派欢天喜地,与这里截然不同,明明是在同一个村庄,却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一处热闹,一处凄凉。
叶知秋不解的说道:“不是说整个洪家庄的人,都去洪大海家的喜宴了么,怎的这里还有一个老人?”
“上去问问便知。”平心道。
说罢两人捡了一条光滑的路上去,许是两人发出的动静,那老人侧过头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二人。
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生气。只是看着她们,待到二人走到面前,才望着她们。
走到面前,才发觉这个老人很是瘦小,干巴巴的如同一根枯柴,只是内里多穿了两件衣服,才让整个人显得较为臃肿。
叶知秋低下身,轻声问道:“老人家,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不去参加洪大海家的喜宴啊?”
老人见有人同她说话,只是挪了挪身子,然后指着自己的左耳,道:“小伙子……这只耳朵听不见,你再说一次。”
叶知秋面露同情之色,这才又重新复述了一次。
那老人这才缓缓回答:“不是老婆子不想去,而是大家都不愿意让我去。”
叶知秋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哦,他们嫌弃我这老婆子孤寡一人不吉利。怕我身上带着晦气,所以不让我去。
不去就不去,这并没有什么,反正老婆子我也没几天好活的了。顺了他们的心意,只希望他们有人能帮老婆子收个尸。”
叶知秋没有想到老人是这个回答,他半晌不语,而后长长叹出一口气,又问:
“老人家今年贵庚啊?”
“贵庚?”老人反问,不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问您今年多少岁了?”
“哦,问我多少岁了啊!”老人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开口回答:“我今年八十九了。”
“八十九啊。”叶知秋长叹一声,复又打听道:
“那您为什么一个人,您的家人呢?”
老人似是很久没遇到和她闲聊的人了,也许是她不介意,认为自己时日无多,也没有隐瞒。
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笑容,眼睛因为岁月的缘故,变得浑浊,看人看物眼光涣散,没有神采。
她总是盯着叶知秋身旁的虚处,开口道:
“都死了,只剩下老婆子一个。小女儿很小就死了,小时候落水死的。
大女儿早些年出嫁,难产死的,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