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一年,湘城
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
几日前,这里还是抵御苗兵的最前线,被战火洗礼过的湘城,断壁残垣,满目疮痍,一对父女在默默地收拾家当。
“哥也真是的,睡到现在还不起来。。。”女儿小声地嘟囔着,满脸的怨气。
父亲并不理会女儿的埋怨,自顾自捂着肚子艰难地摆弄着木活。
“爹,你听我说话了没?”女儿愤愤地走到父亲面前:“你听听邻居们怎么说的?他们说我哥是病秧子跌跟头——出不了好样!”
“蓉儿,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怎么说,就随他们去吧!”
“我看你就是惯着他!”女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父亲漫不经心的样子,她越发生气了:“每次县里派下来的力士人头,都是你充数,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你呢!”,说完姑娘家的眼圈都红了。
“你哥从小身子就弱,干不了重活,你就别嘟哝了,快去药铺买点茯苓来,哎呀,我这肚子——”父亲痛苦地捂着肚子。
“要不是心疼你的身体,我才懒得管呢,反正这个哥,有跟没有一样!”蓉儿边说边一个箭步踢开房屋的木门,摇摇欲坠的房屋被震得尘土飞扬。
“哥,快起来了——”蓉儿用力掀开一张破竹席,里面露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
年轻人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偶尔轻启,露出几分无力的喘息,整个面部都透露着一种病态的脆弱,让人不忍多看。
“哥,你再不起床我就泼水了——”蓉儿话还没说完,一个转身,跑去屋子外面打水去。
年轻人显然被蓉儿的大嗓门惊醒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突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哇嚓!这是哪儿?”
他眼睛咕噜咕噜四处看了看,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上午他还在汪教授设在大汉研究院的课堂上。
“难不成我穿越了?”年轻人抓挠着回忆起来。
他叫刘汉青,是长郡市地质大学考古系的新生,在研究楼中央陈列着一具长方形的铁器,铁器的中央是一个凹槽,远远看去,竟然和现代的手机一模一样。铁器的旁边,还有一块碧玉,碧玉上雕刻着两条鱼环绕在一起,有点像是手机的饰品。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特异的时空,特异的物品,特异的人和事纠缠在一起,就会发生量子变幻,而这种量子体的万维合一的几率只有几百亿分之一。
就在刘汉青仔细端详物的时候,他仿佛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就像一个远古的声音在耳边缭绕,这声音宏大而庞杂,有少女的嬉笑声,有朗朗的读声,有铁器的碰撞声,有茫茫戈壁的风声,这万千声音羼杂在一起,就像发生在眼前。
就当他掏出手机拍照的那一刻,一股电激从身体穿过。。。
“我真的穿越了?”刘汉青掏出自己的手机,他惊奇的发现那个双鱼状的碧玉居然挂在自己的手机上面。
“哐当!”一个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了此刻的宁静。房外面的院落大门,被一脚踢开。“刘忠才——”
几个恶狠狠的人闯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壮汉,身高八尺,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锣一样,一看就是个不省事的角色,他们一把抓住中年男人就要往外拖。
“官爷,官爷,昨天不刚交了人头税嘛,怎么——”这个叫刘忠才的男子哀求道。
“交什么税,这次是定王台力士人头,你家就你一个力士,难不成——”壮汉瞅了一眼屋子里的刘汉青:“难不成让他这个病秧子去?”
“官爷,不是我不交力士,是我身子确实不行啊,这几日吃坏了肚子,浑身——浑身无力呀——”刘忠才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