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落幕。
最初听见朝廷在查此事,沈映鱼不由得想起了不久之前,苏忱霁就收过知府的贿。
不过好在,他乃话本中的男主,应该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有事。
虽是如此,沈映鱼还是免不了,担忧此事落在他的身上。
忐忑几日,沈映鱼竟又收到了,金氏送来的拜帖。
沈映鱼没有什么密友,以前金氏算是,但自从那日之后,她便与金氏断了来往。
收到这封拜帖她本欲不看的,可对方却在拜帖中夹杂了一封信。
用这样晦涩的方式,像是在躲着什么人般。
沈映鱼将信打开,看了后,脸色瞬间归为雪白。
犹豫片刻,她还是打算前去赴金氏的约,但此次却警惕的在身边带了,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
金府。
侍女将她引至大厅,躬身道:“沈夫人稍等片刻,大人和夫人一会儿便来。()?()”
沈映鱼颌首,待侍女离去后,立在大厅看着周围。
以前她来过不少次知府府,皆是富丽堂皇得肉眼可见贵气,但现在来却满是萧条。
“映娘妹妹。()?()”
沈映鱼恰落座片刻,一身素色的金氏便出现了,眼眶似还有泪,一上前便对着她三叩九拜。
沈映鱼被这一拜吓到了,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上前去扶。
许久未曾见过金氏,不过才三十的女子,似鸦鬓云髻间生着白发。
“妹妹,求求你家苏大人放过我家大人罢。?()㊣?♂?♂??()?()”
金氏泪湿衣襟。
“夫人请起来说。()?()”
沈映鱼想将人扶起来,奈何金氏非要跪在她的面前。
她无奈只得道:“夫人若是不起,我这厢便回去了。”
“别,妹妹别。”金氏犹恐沈映鱼当真离去,一边用帕子沾着眼角,一边顺着她的力道起身。
待到金氏坐在上面后,忙又道:“当年害你入狱的并非是大人所愿,也是听了瑞王的吩咐,求求你放过我们罢。”
金氏未曾想到,苏忱霁和老爷本都是在瑞王手下做事,却丝毫不讲情面,说将老爷羁押就羁押。
除去那腌臜事,她自问从未得罪过苏忱霁,甚至还与沈映鱼交好。
谁知,朝廷颁发旨意后,苏忱霁却第一个拿老爷开涮。
而原因便是那年老爷受了瑞王的命令,暗自将沈映鱼关进过大牢,如今一遭飞黄腾达便来报复,还丝毫让人看不出痕迹。
金氏又想起老爷本是想拿当年,苏忱霁受他的贿之事威胁,但当时的结果,她至今想起来都忍不住后怕。
“好妹妹你大人有大量,原谅老爷罢。”金氏期期艾艾地说着。
“之前联合金玄给你下药,是我做得不对,可金玄已死,我的脸面也丢尽了,现在又面临被查抄府邸,已是罪有应得,你且放过我罢。”
说罢,金氏又缓落地上,卑微地痛哭着,完全一副悔改的模样,那凄厉的哭泣任谁看了都得心软。
经由她说起下药之事,沈映鱼这次并未上前扶她,觑着她起伏颤抖的身子,反而关心另外一件事。
她问道:“敢问夫人信上所言是真假?”
今日会来便是为了,金氏信中所言的那句话。
顾少卿并未离开,且性命堪忧。
她也并非是为顾少卿才来赴约,而是为那信中隐晦的用只言片语提及了苏忱霁。
金氏闻言听出她语气中的冷淡,抬头看着上方的女子,忽就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当时她一眼就觉得沈映鱼与旁人不同,却说不出哪里不同,时至今日才恍然大悟。
她身上有种天生的清高傲气,绝非农户能养成的气质。
“真。”金氏收回视线,肯定地点头。
她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当时听说顾少卿竟莫名舍弃沈映鱼,心中道怪。
金氏曾派人去查过顾少卿的下落,最后发现顾少卿自苏忱霁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甚至连那个给沈映鱼信的妇人都没有见过他,那封信是自称顾少卿府中下人送去的,妇人收了十两银子,才那样对沈映鱼说的。
所以当时金氏便觉得更加怪了,本还要细查,奈何知府催促她派人接近沈映鱼催得急,故而就暂且放置在一旁。
后来设计给沈映鱼下药不成,结果反而还被害得名声尽失,等她再去查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她却莫名觉得,此事恐怕和苏忱霁有关。
果然,那日苏忱霁前来说的那些话,她回头仔细拆开读,依靠女人奇妙的直觉,最后肯定顾少卿被苏忱霁弄走了。